)安贵一直是很善解人意的,只是他并不是那种十分圆滑的人。
尤其是面对裴二小姐和顾留白,面对安知鹿,他更不会用些搪塞之词糊弄过去。
面对卫承影代问的这个问题,他考虑了很久,说道,“卫兄,你帮我告诉我知鹿哥,不到那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裴二小姐和顾道首也当是我们的家里人,若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也不能亏欠他们的恩情。如果我真正感到两难的时候,我可能心烦意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那我可能自己会选一个地方安静呆着,什么都不想。”
卫承影保证自己会一字不落的全部告知安知鹿,接着两个人便闲聊了些幽州的事情,安贵问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当初和他一起在永宁修所干活的,不过卫承影只是摇了摇头,说他之前一直在军队里任职,那些人倒是从未接触过。
安贵这里已是卫承影来长安办事的最后一站,告辞离开安贵的住所之后,卫承影便直接离开长安,朝着营州复命去了。
此时安知鹿已是大唐的真正重臣,不断有各阶官员来往长安,卫承影也只是其中之一。
他的官阶很低,除了安贵这件事之外,来长安也只是找军方解决一批军械运送的问题,但在他回到营州之后,却通儒,晏庄本身是幽州军方的谋士,章通儒则是安知鹿在扬州挖掘出来的官员,这两人加上一个叫做高商的文人,现在被戏称为安知鹿手下的三杰,是幕僚团中最有能力的三个人。
其中高商最擅长的便是檄文,善于用各种文书调动民间情绪,而晏庄擅长整体战略和行兵调度,至于章通儒则最擅长治理,他能够将军队各阶管理得井井有条,扬州那些军队的整合,包括财政,都是出自他之手。
安知鹿和这些人一天到晚混在一起,此时一看晏庄和章通儒的脸色,他就知道军情之中已经传递来好消息。
他也不再去思索安贵的事情,迎向这两人,在两人开口之前,他便笑了笑,道,“你们先别说,让我猜猜是什么事情。”
两人都是朝着安知鹿行了一礼,都按捺不住兴奋的神色,“将军你猜猜看。”
安知鹿微微一笑,吐出三字,“曳落河。”
这两名谋士哈哈一笑,都是脸放红光,道,“将军神机妙算,正是这两路曳落河的好消息。岭南那一路曳落河也已经传回消息,他们之前是借道南诏,现在和李尽忠已经联系上了,李尽忠准备和皮鹤拓暗中商谈,让这支曳落河骑军安置在姚州和嶲州之间,李尽忠是想让这支曳落河囤在弄栋城,那地方本身有南诏军队驻扎,且周围没有唐军耳目,没有人会发现曳落河驻扎在那里,而且若是想取剑南道,从这地方出兵攻击剑南道轻而易举。而且按照那支曳落河传回来的消息,皮鹤拓只认好处,只要给够好处,借地方囤兵,甚至给他们提供军需都行。”
“长安都以为皮鹤拓是没什么眼光的蛮夷,但实际上皮鹤拓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晏庄忍不住感慨道。
安知鹿点了点头,笑道,“他选择正确,现在背靠大山,光捞好处,不对抗大唐,怎么整都没事了。”
晏庄看了章通儒一眼,意思是现在该你说话了,章通儒便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李尽忠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现在曳落河也可以尽归将军所用,我们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那渤海高氏、河间刘氏,还有山东孙氏、张氏,还有好多地方上的富贾氏族,他们以前都受过窦建德的恩惠,大唐立国之后,虽然大唐皇帝明面上施仁政,但他们其实也心知肚明,始终不可能在这大唐盛世之中真正被一视同仁,他们心底里都觉得窦建德当时才是真正的仁政,就如此时皮鹤拓只认顾道首一样,他们也是把窦建德当成神明一样的,他们现在明面上没说,但实际只缺将军你一个态度,尤其高氏昨日和我会面时,隐约透露出一个消息,他们也不用将军你现在大张旗鼓的说怎么怎么,只需和皮鹤拓一样,哪怕只是在营州和幽州这一带,给窦建德立庙,也不用说夏王庙,哪怕只说是怀德将军庙,或是河朔神灵庙,或是济民庙,都可以。但凡得过夏王恩惠的人,都知道这庙是给散粮济民的怀德将军建的。”
“这意思我明白。”
安知鹿点了点头,他知道河北这些氏族的意思,只要他肯表达出这意思,估计和这些氏族称兄道弟就顺理成章,这些氏族也渴望有一个人能够带着他们真正打出一番天地,若是让他们知道收复松漠都督府和得到曳落河也已经是商议好的事情,那绝对能够获得他们的全力支持,但他想了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道,“还差一点火候,你们先帮我稳住他们,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晏庄和章通儒微微皱眉。
两人都有些不太好理解。
安知鹿微微一笑,道,“现在大唐的人都戏称太子是蛊王,我得让他再折腾一下,然后我这个蛊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