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布团塞住林瀚的嘴巴。
林瀚全无刚才的游刃有余,他全身打着哆嗦,脸和脖子胀得通红,眼球凸出,豆大的汗珠从青筋迸出的额头一颗颗滚落下来。
“啊……啊……”他无声地惨叫着,喉结疯狂上下滚动,痉挛的下巴随着紧咬的牙关不受控制一次次绷紧,口中的布团迅速被口水濡湿了大半。
“想说了就点头。”齐砚低声说。
林瀚拼命点头。
齐砚抽出布团。
“救……”
齐砚自下而上一拳砸向他的下巴。两排牙齿碰撞出巨大的声响,林瀚痛呼着趴到桌上。
“别……别打……求……我……我说……别打……我都说……”林瀚托着下巴断断续续地求饶,牙齿咯吱作响,涎液漫过下唇,从下巴滴滴答答落在胸前。
齐砚微抬下巴示意林瀚开口,他起身拉了张椅子让蒲早坐在对面。
“我……”林瀚仍在不停打着寒战:“彤彤说不想做了,她说如果我再逼她她就报警,如……如果被警察知道我干这样的事我就完了。我假装答应她,然后我……我跟她说我在废楼不小心受伤了,让她去接我,没想到她去之前就给那个警察打了电话!她不相信我!她怀疑我!她说她什么都告诉那个警察了,她威胁我只要我以后不再强迫她去卖警察就不会抓我。我是她亲哥,我打小就照顾她,她竟然和外人合起伙来搞我!她还威胁我!我对她那么好,我为她没了一只眼睛,她竟然敢那么对我……”林瀚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愤怒。
“我没想杀那个警察,是她自己倒霉,恰好那个时候赶到,冲了过来,我没有别的选择。是她自己要去拉彤彤的,就算我不推她,她也得跟着一起掉下去。那是意外,跟我……跟我没关系。”
蒲早眼睛里泛起泪光。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蔓蔓姐一定是在救人,她知道她是下凡的天使。
“你在企图杀害你妹妹的过程中被乔蔓看到,于是把她也推了下去。”齐砚说。
“不是!我没想杀人,那是意……”
齐砚冷笑:“那为什么要把林彤彤骗去废楼?”
“我……”林瀚瞟了眼齐砚:“我想跟她谈谈……”
“别处谈不了?还是……”齐砚盯着林瀚的脸:“把她骗去是因为你已经又联系好了人,而那次交易的地点就在废楼。”
“不是!你不要乱说……”
“为什么要逼你妹妹做那样的事?”齐砚冷声问。
“不是,我没逼她……”
齐砚弯起指节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林瀚忙向右闪过身子,面带恐惧地看着他的手:“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给我下毒了吗?你们这是严刑逼供!我要让我的律师……”
齐砚伸手捏住他的后颈,冷脸看着他,一言不发。
林瀚被他的气势迫得闭了嘴,他低头看着自己戴着手铐的双手:“为了钱。”
“就是为了钱怎么了?”他原本虚弱的语气突然理直气壮起来:“你尝过吃不饱饭的滋味吗?你试过一件破衣服穿叁年都没钱买新的吗?你知道每次要个生活费得先被骂半天的感觉吗?你以为是我想让彤彤那样?如果我能投胎到有钱人家生下来就要什么有什么,我……”
“你知道你妹妹被你的同学强奸过吗?”
林瀚愣了一下,嗤笑出声,随即他抿嘴掩饰笑意:“你听她跟谁说的她被强奸了?”
“没人强奸她,和孟晋那事儿完全是她自愿的。”林瀚抬眼看齐砚:“不信啊?呵,我看过她身上,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一丁点伤都没有,你见过女人被强奸不反抗的吗?她说当时整个人吓傻了,僵住了,想动动不了,哈,鬼才相信。被人睡了怕我生气才撒谎说自己被强奸了。强奸?她就是自己贱。”林瀚语气变得凶狠:“她自己犯贱就算了,还要连累上我。我好不容易才打进孟晋他们的圈子,我们学校副校长的女儿过生日时都打算邀请我了,就因为她犯贱主动和人睡觉,所有人都笑话我,说我故意把妹妹送给孟晋睡来巴结他。贱人!她要是真巴结成了也行啊,哪怕睡前谈个条件捞点东西呢。可她倒好,白送,免费让人睡了一顿,自己上赶子当鸡!”
林瀚再次嗤笑:“反正已经被人睡过了,换些人多睡几次又有什么关系?我至少没让她被人白睡。”
齐砚皱着眉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嫌恶:“所以你就逼她卖身赚钱供你挥霍。”
“那是她欠我的!我对她那么好,可她呢?背叛我,还故意让我丢人现眼!那是她应受的惩罚!况且钱又不是我一个人花的。你少那样看我!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很了不起吗?你受过我受的苦吗?你们这些坐享其成的人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一步步走到今天吗?”林瀚愤愤不平。
蒲早不自觉摇了摇头。
在林瀚眼中,他是永远的受害者,所有人都亏欠于他。家人恋人应是供他驱使的所有物,他身边的一切都须是为他所用的工具,他一切的不满不快都是别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