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榆掐着腰从玄枵面前走过去。
小白刚蹭完玄枵,又要去蹭明榆,它都好久没见到他们俩。自从明榆进宫后,再也没人给它做新衣服、送饭后甜点。
结果一回头,人已经走远了。
小白立刻去追明榆,摆动着波浪般的身子,气喘吁吁。
明榆感觉自己裙子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低头一看,是方才那条胖胖的蛇。
“你养的宠物?”
玄枵抱着胳膊,挑眉道:“这是小白。”
“的爹?”明榆蹲下把这条白蛇转着看了一圈,怎么看都和小白不像,小白最多只有两指宽,而这个……至少有手腕粗……
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颜色。
小白一听心都碎了,奈何无法开口说话,满肚子的委屈化为泪水,排山倒海般地涌出来。脑子里都是这些天受到的委屈,冷了没人给它加被子,热了没人给它消暑,长胖了也没人给它裁新衣服。
“啧。”玄枵看小白不争气的样子眼皮跳了跳,“长胖了。”
明榆疑惑地盯着它的脑袋,手指扒开后看见了藏在蛇皮里的三点红。
“你也太胖了吧。”
小白忽然一下钻进明榆衣服里,瑟瑟发抖,后背一双暗下来的眼眸盯得它心慌。
明榆回头对上一张笑颜,不明所以。
玄枵眼疾手快,一把把还没来得及缩进去的尾巴揪出来,倒吊着小白,对上眼睛:“老实点,离她远点。”
小白把自己缩成一盘,果然他还是那么讨厌。但转念一想,他肯定是嫉妒自己,又暗自窃喜,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这个妒夫一般见识!
“你别把它吓着了。”明榆接过小白,一人抱着一蛇朝阁楼里走去。
漫天的醋味把花香味都冲淡了。
玄枵面色差极了,压下冲动,微颤的身子牵着银饰碰撞。
当做是风吹响的。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步,不能功亏一篑。
阁楼是按照明榆房间的摆设布置,连窗边的小牡丹花都是一样的。
镜台上的朱褐色香炉飘出袅袅清香,一叠桃酥,几本书,煮茶的风炉小火微暖。
画屏上绘着的喜上眉梢也如出一辙。
可明榆说不上来觉得怪异,转身想离开却撞上玄枵。。
“郡主不喜欢吗?”
明榆退了两步,支支吾吾:“没有……就是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
明榆抬眼:“和我自己的房间一模一样却又不是我的房间,瘆人。”
玄枵拉拢着眼睛:“我是怕郡主住不习惯。明天就差人重新布置。”
“不用那么麻烦,兴许我住两天就习惯了。”
玄枵:“嗯,想出门了让景明带你去逛街。”
“回家呢?”明榆猝不及防地来了这么一句。
玄枵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缝:“暂
且不行,等外边的事处理完就可以了。”
明榆乖巧地点头,没有多问。现在整个皇宫乱作一团,但至少萧蔚川不敢再威胁父亲。
然而不过喘气片刻,明榆就得到了萧蔚川要派明柯去边疆苦寒之地镇守,不得传召不准返回的消息。
边境常年飘着大雪,人迹罕至,方圆百里连鸟兽都不曾有,水和食物极度匮乏。明柯才从军几月,连上战场的经验都只有寥寥几次,更别说派他去那么远的地方镇守。
按照惯例多是派罪臣前往,让他们将功赎过,而这次却以为国效力为由。
明忠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知道这是天子的报复。天子无能,却将怨气撒在别人身上,想想就可笑。
他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晃着酒壶,时不时灌上一口烈酒。
稀薄的云有点点星光透过,只是风骤然大了起来,桌子上的空酒壶摔到地上。
一阵没有节奏的银铃声响起,听得明忠心烦意乱。
“是谁来了?”
玄枵敏捷地从屋子上跳下来,夜风鼓起他的衣袍,护腕上坠着的银片泛着寒光。
“是我,玄枵。”
明忠喝酒喝的正上头,一听这名字,就着手上的酒壶砸过去。
“你还敢来?”
明忠鲜少失态,这会儿借着酒劲胆子也大了起来。
玄枵没躲,烈酒从他的额角顺着脸颊往下流,逐渐被鲜血覆盖。
“王爷不想救世子了?”玄枵不咸不淡道,“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安然无恙的从那里回来。”
明忠嘲讽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下三滥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用那脏手碰我女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呵,我手段不干净,您又能好到哪里去?利用自己女儿骗我,亏您能做的出来。”
一阵见血的话刺的明忠涨红了脸,他羞愤道:“奸贼该死!”
玄枵提声,难掩情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