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梁母都偃旗息鼓不敢吭声。
将最后一个胜瓜炒牛肉端上去,梁昭才用围裙擦了擦手,靠在收银台吹凉风,散一散在厨房闷出来的热汗,然后给梁妈打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接,没等那边说话,她就问:“怎么样?退烧没有?你要是一个人顾不过来,我等下过去。”
早上她开车把发烧的两个孩子送到诊所,等医生看过又挂上水了她才回来。
她这个当妈的应该陪在身边照顾的。
“还在挂水,你不用过来了,在家里忙你自己的,下午我和三娘带孩子回去。”
梁昭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已经没有空桌的大厅,只能将担心压下去。
“我打视频给你,看看孩子。”
她挂了电话就立马拨了视频过去。
接通后先是看到梁妈枯黄稀疏的头发,往下就是一张颧骨突出、鼻梁扁平、厚嘴唇的长型脸,眯着眼睛嘴里嘟嚷该怎么调转摄像头,弄了半天才转过去让梁昭看到躺在诊所排椅上打吊瓶的宝宝和贝贝。
孩子已经睡着了,就是睡的不太安稳,小眉头皱着,还攥紧了小拳头。
她隔着屏幕用手蹭了蹭两个孩子红起来的小脸,心都跟着揪成一团,抽着疼。
“什么时候结束?”她过去接人。
梁妈眯眼看了半天那张药单子才说:“还有一瓶,你真的不用过来了,有个阿婶在镇上办事,开了面包车,我带两个孩子坐她的车。”
梁妈说的这个阿婶,梁昭也知道,有辆五菱宏光,在镇上给人拉货的,碰上圩日还从村里拉客。
车厢改得乱七八糟,又闷又热,她哪能让还在生病的女儿坐这样的车回来,再说她又不是没车。
她想都不想就说:“我过去接。”
看过两个孩子,又嘱咐梁妈注意看着点吊瓶才把视频挂断。
赶上运菜的三轮车来了,她都没有惆怅两分钟就得帮着搬东西。
刚从田头掐下来的白梗空心菜和番薯叶,都是村里人种的,还有现挖的小竹笋、野山药,连泥带土就这么放在门口避光的地方,旁边还有早上送来的番薯芋头,做菜做糖水会消耗掉一部分,剩下的就煮熟了喂猪,有客人想要也会卖。
有人在附近包了一座山头,农庄用的黑毛猪都散养在上面,上个月陆续出栏宰杀,光是鲜肉就卖出去不少,买家都是来农庄吃饭的客人。
这边还没忙完,有几桌客人要加菜,她又进厨房炒菜。
再出来时满头汗,手臂酸得抬不起来,趁着空她走到后院阴凉的地方想抽根烟缓缓。
刚打开烟盒,冷不丁边上传来一个声。
“借个火?”
挺耳熟的声音,不久前她才在外面听过。
白鞋子。
梁昭现在很没形象——
她坐在台阶上,两条长腿伸到下两级台阶,原本踩在脚上的人字拖被她拿去垫屁股了,整个人烟熏火燎,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再顺着脸颊往下流,衣服湿答答黏在身上,随着她拎衣领扇风的动作,敞开一大片春色。
白鞋子居高临下,正好看个精光。
嗯,白色的胸罩。
梁母和梁妈都不是美人,原身的五官自然也很普通。
长脸型,太阳穴凹陷,颧骨高,小眼睛,正面看没鼻梁,牙齿还有点地包天导致她嘴巴往外凸,跟梁昭原来的混血超模脸完全没法比。
但原身肤色白,皮还嫩,胸大腰细屁股翘腿还长,164的身高硬是长出170的比例,还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化个妆再穿性感点绝对是个尤物。
难怪褚絮会看上原身,还是有点东西的。
梁昭随手将衣领往上提了提,遮住泄露的春/光,也隔绝了白鞋子光明正大的视线。
点上烟吸了一口她才把打火机抛过去。
白鞋子伸手接住,啪嗒——
低头熟练为自己点上一支,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吞云吐雾。
她留意看了眼,白鞋子夹在两指间的烟又细又长,滤嘴是深蓝色的。
这种细长烟在滤嘴处嵌了香润珠,抽之前捏爆,里面的香液就会流出,能增强香烟的香气,也丰富了抽烟的体验感,在香味的选择上也多,从花香到药香再到酒香,应有尽有。
只是她不喜欢这种烟,太温和,她中意的是沁入肺腑的辛辣。
白鞋子抽了好几口才想着把打火机还她。
“朋友讲你这的桑拿鸡好吃,自己养的走地鸡,正宗。”白鞋子说。
尼古丁能让梁昭放松,她收起打火机,单手往后一撑,叼着烟眯着眼懒洋洋说:“不止鸡正宗,其他也都正宗,就养在屋后头的山上,你们都可以上去看看,我自己做的小本生意,不讲大话的咯。”
农庄做的都是回头客生意,食材不新鲜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白鞋子被她这话逗笑了,说:“味都好正,来的人也都多,老板发大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