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姓裘的也是好笑,大家都穿短袖的时候他偏偏要穿长袖,各色衬衫外套换着来,一整月都不重样。可现在气温下降了,班级全员裹紧小外套,个别怕冻星人连羽绒服都拿出来了,他倒开始过夏天了。简直是南半球体质。
那些不像样的谣言当然不攻自破。
在两只玩偶猫的掩饰下,原晢偷偷朝床边探了个脑袋。
裘时在地上睡得很香。
手臂上的抓痕早就消散了,少年期独有的薄肌线条被微光衬得更为柔和。
白背心根本遮不住什么。
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巧克力派。
想起赛场上那个沉稳而有力的拥抱,原晢突然小脸一红,抱住黑白两只猫倒头睡去了。
他明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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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裘的手机天还没亮就开始震动,电话响完信息响,一刻不停,中午更是被侯业带着一群老教师锁在了办公抽屉里,直接阻断了裘时与外界的联系。
好几张嘴语重心长谆谆教诲,机关枪似的突突突,把窗外的麻雀都惊飞了。
大概是因为他放弃留学的事情。
之前没人把这个玩笑当回事,直到裘时拿着南半球的拒信回执到教务处办手续,各位老师才终于如梦初醒,连忙把电话拨给监护人确认情况。
就这样鸡飞狗跳闹了一上午。
原晢把隔壁垫底生的卷子从桌肚里再次抽出来,拿笔细细研究了一番。
某个姓裘的是进步了没错,但这点微乎其微的提升还完全够不着同等大学的分数线,去澳洲念书依旧是当下的最优解。
这家伙还特有个性,语文阅读题有一小问让谈谈如何理解“善意的谎言”,只要顺着文章背景夸一夸就能拿分,而他偏不认——
「谎言就是谎言,不分善恶。」
原晢:“……”
分数,-2。
某个姓裘的果然不适合应试教育。
原晢把手里的几科卷子左右翻了一遍,这种闭眼答的题不知道被扣了多少分,要是再让他遇上不对胃口的作文立意,估计能直接给你交白卷。
真是前路漫漫啊。
去澳洲念书不是最优解,而是唯一解。原晢心说。
而裘时的生母也在澳洲。
他该是想念母亲的。
李曼迪女士也会给那个姓裘的提供更多更好的帮助。
不管怎么说,原先的升学路径横看竖看都更省事,也更合理。
总比每晚趴在长桌上背那些难以下咽的古文公式强。
裘时应该去澳洲。
他该拥有顺风顺水的人生。
可是……
原晢承认,他开始有私心了。
午休时间过半,眼看那个姓裘的还没回教室,原晢决定自己去医院拆石膏。
他最近好像太依赖裘时了。
明明腿又没瘸,学校到医院也就是两步路的距离,他自己就能走过去,没那么矫情。
这一个月他都快和裘某混成连体婴了,每次去复查拍片都要被那个画一坨明里暗里“祝福”一番,非常丢人。
太不应该了。
原晢决定今天一切都靠自己。
于是,少年在人口爆满的午间急诊区挂了号,蹲在地上对着不断变化的电子大屏望眼欲穿,困得眼皮子都打了几架,还是没能等到自己的号码牌。
直到昏昏欲睡的脑袋被恰巧路过的华一拓一嗓子提了起来。
“哎哟喂,你怎么躲这儿来了!”
华一拓紧急摇人,抓起原晢就往后方的处理室带,一路上都在激动地大叫:“侯哥找你都找一中午了,吃完饭就不见影,结果跑挂号来了啊,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太不巧了!”
“来来来,我直接上手帮你拆了,赶紧的赶紧的!”
“有大事!大事!”
“……嗯?”原晢还懵着。
他拿出静音的手机看了一眼,那个姓裘的没有任何消息,倒是侯清洋的电话快给他打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总之,看起来不像有什么好消息。
“下次过来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好了啊,就算我不值班也肯定给你安排好,医院堪比菜市场你不知道啊,就这点小事还拿号排队,排一中午都排不到你。”
华一拓火急火燎地把原晢领到一堆工具前,二话不说直接开干,激动得差点把医用小推车都打翻了。
非常亢奋,非常赶时间。
“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原晢疑惑地问。
“你先别动啊,定好,定好。”华一拓拿上工具紧急切割,只是看好戏般笑着,并没有正面回答:“两分钟就能给你拆完,待会儿简单洗洗,体面点哈,十年后再往回看,今天绝对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啥?”原晢更懵了。
“虽然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