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人交谈,也没有任何人对于新来者感到好奇,所有人都麻木地靠着墙等待着死亡。
之所以整个地牢都非常潮湿主要是因为这里面饲养着各种蛇类,就在进门处的大池子里,蛇在里面肆意攀爬恐吓,随时注意着门口是否有人靠近。
蛇头上或者身上都缀满鲜艳的花纹,蛇和蘑菇一样,鲜艳的往往伴随着致命的危险。
除了池子里的“嘶嘶”声,也只有身边传来的清浅又缓慢的呼吸声。
身边的一个头上有着羊角的少年观察了沈再一会儿,慢慢地挪到沈再前面,依靠着他两个巨大的盘羊角将沈再的身影给堵在角落里。
“吱——呀——”
门又开了,一个荷枪实弹的押送者手提溜着一个低基因兽人进来,门口的蛇并不会攻击他,反而对他手里的兽人非常感兴趣。
押送者环视了地牢里面的人一圈,看到盘羊少年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将手里的兽人毫不留情地摔在地面上转身离去。
地上的兽人看起来非常虚弱,身体不停地轻颤,伴随着四肢时不时地抽搐几下。
但是整个地牢没有任何人上前帮忙,所有人就静静地围观这一场归于寂静的死亡。
没有掀起丝毫波澜,这种事每天都会上演,在这里屡见不鲜。
第一天因为兽人的死亡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晚餐还是由那群武装人员送过来,一盘子黑硬的面包,就像狗食一样被随手搁在地上,等押送人员走后一个没被捆住手脚的中年妇女才敢上前端起面包,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
沈再也有,中年妇女温和地朝他笑了笑,特地挑了个一个个头不小的给他。
翌日,他们又来抽人了。
这次抽中的是一个有颅顶眼的兽人,大概所属是某种爬行蜥蜴类。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昨天还在冷漠围观他人死亡的人今天被挑中时,开始惊恐地求饶呼救。
只是其他人继续成为那个沉默的大多数,目送他走向毁灭。
“对了,这里还有一个——”
押送人员转了一圈,锁定了被盘羊角挡在角落里的沈再。
“又是你!你这么善良不还是只能看着别人送死!”
押送人员一脚踹翻沈再前面的少年,嘴里怒骂道:“上次就是你差点导致我提人失败!”
少年背上伤口挣裂,瞬间被鲜血染红,他侧躺在地上露出满目的怨恨和不甘。
“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很虚弱,根本没有能力阻止这群莽汉,只能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叫骂。
押送人一手拎起沈再往他头上套了个隔绝器,发现沈再手上捆绑的绳子已经不见了,又对着少年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等会儿老子再来收拾你!走!”
说完他对少年痛得在地上捂着肚子直打滚的画面视而不见,带着沈再和蜥蜴兽人就离开了地牢。
身边的兽人还在大呼小叫涕泗横流地求饶,押送人已经极度不耐烦了,又听见他“啊”得一声惨叫,彻底没了声响。
沈再一路非常沉默,让怎么走就怎么走,也没受什么苦。
押送人将沈再带到电梯下,已经有接应人员在哪里等着,沈再被接到接应人员手里。
接应人身上传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一言不发带着沈再进了电梯,摁楼层,上楼。
动作非常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紧接着他又被带着七拐八绕,终于被送进了一个房间。
头上的隔绝器被取下来,沈再恢复视线。
眼前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青年,看着三十左右,正笑意吟吟地看着沈再。
他抬起手摸上沈再的脸颊,赞叹道:“真是个漂亮的小人类。”
眼前的房间除了他只有书桌、观察箱和一些实验器材,没有沈再想象中的解剖床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