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早半个月来说不定还能办成,如今早不行啦,前几天来了官府的人将这地方搜查了个遍,查出来一堆官家禁药,如今也不知他们今后如何打算。”她长叹一声,又朝两人指了指身后来来往往的行人,“你瞧,多的是没了敕广司办不成事儿的人,不过听闻总舵主从集成赶来,兴许此事近些日子就能有个了结吧。”
顾云篱要的就是这位总舵主的消息,她眉梢一扬,连忙追问:“那阁下可知这位总舵主身在何处吗?”
谁知女人“哎哟”了一声:“这样的大人物的行踪,我们怎会知晓,如今就等着这事儿出结果呢,才整天都来此地徘徊。”
“可我们听闻昨日有敕广司余部在官衙前闹事,既然总舵主在,那总不可能不管此事吧?”清霜问。
“是有这么一回事,”女人一愣,“可我们也无从得知……不过我先前听闻,那秦楼的掌柜消息灵通,或许有些眉目。”
秦楼?顾云篱听见这两个字眼,第一时间便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为何熟悉。
“两位若是有了消息,定要回来告诉我啊!”
谢过女人,两人便向秦楼去,好在这地方就在秦淮河畔,烟花之地多了,这地方却多年位居勾栏瓦舍之首,足见背后的人多有手段。路过前门时,顾云篱瞬间愣住了。
眼前恍惚了一瞬,一片白色的衣角在眼前闪过,她好像看见那个常穿浅色衣裙的人在自己身前,错愕地眨了眨眼,却见方才跑过自己身旁的女子娇怯地回头,翦水般的眸子定定看了两人一眼,才开口道:“两位小娘子,这里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媚如丝的声音,让顾云篱彻底反应了过来,她深吸了口气,魔障了一般拍拍自己的脑袋:“冒犯小娘子了,我们来此却不是为了……是想找这秦楼的掌柜。”
那白衣的女子愣了愣,旋即一笑,提起裙角向楼内走去:“妈妈——外面有两位小娘子找。”
她一把推开前门,一股浓浓的胭脂味道扑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楼内阵阵丝竹管弦齐奏,还有娇娘调笑声,更有极尽妩媚的舞娘在门口的厅前起舞。
清霜更是只听闻过,从未见过,对勾栏瓦舍之地只是不明觉厉,原本还好奇地向内看了一眼,然后立刻便挤住眼睛退到顾云篱身后:“姐姐,真的要进去吗?”
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视野里的顾云篱却比自己冷静多了,像是早已见识过这种场面。
眉头一皱,清霜顿时有些怀疑,心道:都是第一次见,怎么顾云篱这么见怪不怪的模样?莫非之前来过?
顾云篱当然来过,还是与林慕禾逃命时跌跌撞撞跑进这烟花之地的,看清门口那扇雕花屏风时,一切记忆回笼,她舌尖一麻,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却见屏风后缓缓走出来一位体态婀娜,风韵犹存的妇人。
“邹妈妈。”怔了一下,她想起来人的身份,忍不住轻声出声。
听她唤自己,邹妈妈先是愣了愣,旋即眯起了眼去看她,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展颜一笑:“是你?怎得这回不是误闯,倒是指名道姓要来找我这个老妈子了?”
“怎不见那个目盲的小娘子?”
实则短短不过二十几天,顾云篱却觉得恍如隔世,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一番,顺着邹妈妈的问话想下去,却发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连自己与林慕禾之间发生的事情,此时让她说,她也剪不断理还乱了。
清霜一顿,斜了眼悄悄地觑她,片刻工夫就想明白了,忍不住耸了耸肩:自己能看出来她和林慕禾之间微妙地隔阂,此时她要真能讲出来那才是怪了。
果不其然,顾云篱也没有让她失望,片刻后,只见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无妨,进来说话。”邹妈妈笑了笑,转身便招呼两人进了秦楼。
满室暖香,两人连茶水都顾不上喝,就道明来意。
那邹妈妈思索了一阵,才道:“寻常人我自然不告诉他,可小娘子与我有缘,便告诉你吧。”
“云篱多谢邹娘子慷慨……”
“敕广司余众今早便被人用一大笔钱赎了出去……至于你说的那位总舵主,”邹妈妈顿了顿,“现下去了何处我还不知。”
“不在江宁?”顾云篱凝眉,“江宁府的事情还未处理完,难道他?”
“江宁府在江南之中最为富庶,恐怕这些年官府也是眼看他起高楼,有些不忿了,那位总舵主又是位识时务的,恐怕早已看出江宁府已不能再驻扎行商,”邹妈妈说着,目光飘向了远处,“我托人打听,今夜想必就能有消息了。”
“只消两位多等一夜。”
第56章 这还是顾云篱第一次送给她东西。
是而如今想求顾方闻的去处,只有去寻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总舵主”了。
从秦楼中出来时,屋外已经下起了小雨,临行前出门太急,只听小叶说了要下雨,却没来得及回去拿,清霜忍痛摸出几个铜板买下一把伞,和顾云篱撑着伞返回旧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