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要从地上爬起来,想上前捂住林慕禾的嘴。
“林大娘子。”轻巧躲过她伸来的手,顾云篱将身后的人交给跟进来的清霜,“无论何事,还请冷静下再说话。”
林慕娴气得喘息,胸口一阵阵起伏,可对上顾云篱那寒潭一样的眼神,又瞬间色厉内荏,迅速移开了视线。
又是一阵踏踏脚步声,一扭头,她浑身陡然一悚,仓皇不定的眼神顿时与林宣礼那饱含怒火的眸子对上。
一瞬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看见他垂在两侧的手已经紧拧做拳的手,以及那阴沉得快要滴水的面色。
“姐儿!”
未等林宣礼开始发难,他身后便快步奔进来一个妇人,行色匆匆,侧身从门边冲了进来,搂住了正呆在原地的林慕娴:“到底发生何事!这样的大的响动也不省得拦着点!幼月,你是怎么护着姐儿的!”
第76章 捻起她的手腕为她抹着手腕上的红印
还掉着眼泪的幼月猛地听见这么平地一声惊喝,泪瞬间一收了回去,反应迅速,扑通一声跪地就开始使出惯用的招数:“是奴的错!”
是那位沈姨娘。顾云篱皱了皱眉,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站到了清霜与林慕禾一旁。
她们也懂得看人脸色,看着林宣礼面色愈沉,支支吾吾了哭了一会儿,就赶紧收了声,拿着帕子拭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宣礼的神色。
“郎君。”沈姨娘安抚好了失魂落魄的林慕娴,才慢吞吞起身朝他行了一礼,“姐儿们偶尔有个矛盾也是正常……”
“已经上手打成这样,小夫人却还觉得是正常姐妹的打闹?”听她胡搅蛮缠,顾云篱讥道。
却见那沈姨娘斜眼瞟她:“这位顾娘子终究是外人,我们府里娘子争执,又与你何干?”
“小夫人这难道不是以此故意偏私?林姑娘是我的病人,大娘子这,若是将她打得更虚弱了,那林姑娘眼疾又要何时才能治愈?”
经她一说,林慕禾像是悟了什么,又抬起手掌,捂了捂发红的脸颊:“公道自在人心,姨娘不必如此。”
林宣礼未尝听不出几人话里的机锋,他背手凝视了两人一圈,半晌,终于下了发落:“顾娘子且为二娘看伤,林慕娴,你先给我出去。”
没人敢出声反对,林慕禾吸了吸鼻子,别过头去。
声音淡去,清霜嘟囔着咒骂了几句道貌岸然,扭头看见林慕禾红了半边的脸,也红了眼眶:“打人不打脸,这人也太可恶!”
“我没事,清霜姑娘。”她抚着脸笑了笑。“害得你们行色匆匆,为我担心了。”
“我去给你打盆凉水!”清霜没被安慰几分,抹了抹眼角,提起裙角便跑了出去。
顾云篱已经取出一盒膏药,沾在手指上,捻起她的手腕为她抹着手腕上的红印。
一时间空气寂静,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拂开她的衣袖,看见了那串和如今自己手腕上同样的骨铃,倏地一愣。
也察觉她瞧见,她并未有什么扭捏,径自为她解释起来:“这是我故人送予我的两只骨铃,保佑我安康和乐,长命百岁。”
许是想起这些年的境遇,她后半句说得有些磕绊,垂下脑袋思索了片刻:“虽说磕磕绊绊,但到底活到如今……幸而,还遇到顾神医,几次都能救我于水火。”
她歪了歪脑袋:“我想这骨铃,保佑得便是我与顾神医的这段缘分,不是吗?”
她说得好像有理有据,顾云篱听着,心里颤了颤,不由得看着自己腕上垂下的骨铃,心情一时有些说不上的奇妙。
“所以,还望顾神医不要推辞。”
她阖着眼,手里握着那段白纱,只等她替自己上好药再系上。
“既然是林姑娘的心意,我自不能推辞。”
她手指替林慕禾抹匀,嘴角又忍不住勾起。
“顾神医能收下,已经是了结我的心愿了。”
话毕,清霜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又哼哧哼哧从冰鉴里取了一堆冰块堆进水里,拧了一把递给了顾云篱。
后者接过,轻轻折起衣角,拂开她耳边的碎发,轻声问:“敷一下才可消肿,再为你上药,才不会留印子。”
发凉的巾子抚上脸颊,冰得她一个哆嗦,林慕禾轻轻吸了口气,轻轻应了一声。
“既然林姑娘如此信任我,”看着她眼上的伤口,顾云篱眸色黯了黯,压低了声音,“那……今日你与你长姐的冲突,可否告知我原委?”
林慕禾面上的笑轻轻一顿。
片刻,她轻轻接过顾云篱手里的凉巾子,捂在脸上,低声道:“自然。”
“我心中虽有不解,但大抵已经理清此事原委。”脸上麻麻的痛感消散了几分,林慕禾整肃了声音,“这场无端的祸事、小叶之死都不是什么巧合,是她与那何照鞍……刻意谋划。”
顾云篱挑眉,这事情并非出乎意料,可见方才那何照鞍崩溃之下的胡言乱语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