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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o7章(1 / 2)

“主君的苦心我明白,姨娘不必多言,今日天色已晚,我回去收拾片刻,明日,去普陀寺将小娘的牌位请出来便是。”

沈姨娘:“……”默了一瞬,她看看林慕娴,应了一声。

语罢,不等她让人送她出去,林慕禾便要福身退走。

谁知方才走到门边,就听林慕娴在身后叫住了她:“二娘,还有一事。”

她扶着门框轻轻回身,静静听她的下文。

“你眼疾未愈,那位顾娘子又该如何安排,你可想好了?东京府路远,凭由路引也不易,再者,你可问过她的意思,她愿意陪你……去往东京吗?”

在林慕禾看不见的黑暗中,林慕娴的神情已经有些急躁了。

好半晌,林慕禾才轻轻咳嗽了两声:“大姐姐挂念,此事……我会问询顾神医的意思的。”

语罢,行了一礼,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偏要迎她小娘的牌位,母亲那般反对,竟然都说不动父亲……”看着她走远,林慕娴这才眼眶红红,语气有些愤愤道。

“若不迎回邱娘子牌位,朝中不知多少言官又要借此做文章来参主君,姐儿,就当是为了家中前程着想,何必与一个死人过不去呢?”

道理她都懂,可又忍不住替自己母亲不忿。

沈姨娘只轻轻将手搭在她肩上,见她独自垂眸怄气,那双已经有些皱纹的眼褶堆积下的眼瞳里,愈加幽深起来。

翌日一早,请牌位的队伍便已整装待发。

一行只有几个护卫与女使,来回一驾马车,天刚蒙蒙亮,便有人来将院中几人唤醒了。

清霜还睡得迷糊,模模糊糊爬起来,便看见窗边立了个黑影,她一个激灵,从榻上弹起来,借着熹微的晨光,才看清那黑影正是站在窗前沉思着的顾云篱。

见她这副模样,清霜摸不着头脑,轻舒了口气,抹了一把脸,趿上鞋问:“姐姐,你是整夜没睡吗?”

“只是起身早了些。”听见她起身,顾云篱侧了侧脑袋,答。

然,世上总是有这么一种人,你睡前她还没睡,但隔日起身时,她又早已准备完好,这样的自制力,着实让人惊叹。

清霜默默吸了口气,惺忪睡眼里的世界也逐渐清晰起来。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烛火晃动间,她看见顾云篱手里捏着一角纸片。

隐约间,那纸片上似乎还有点点血迹。

她刚刚苏醒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姐姐,这是谁的血……?”

语罢,却不见顾云篱答她,只是复又深深看了眼那纸片上的字迹,旋即,就将它移至身前那盏跳动的烛火前。

仅仅单薄的一片纸很快被温度极高的烛火外焰舔舐吞噬,眨眼间,顾云篱松开纸片,火苗贪婪地向上卷携,瞬间,便将那片纸,连同上面潦草看不清的字迹烧成了灰烬。

“姐姐?”清霜不解。

“没事。”顾云篱眨眨眼,面色不变,将灰烬收拾起来,掘开一旁的花盆土,埋了进去,又严严实实地压好。“不必管它。”

她神色说不上轻松,清霜很熟悉这样的表情,又是有些棘手,令她头痛的事情了。

张了张嘴,她想说些什么,却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

是林慕禾,隔着门窗,她叩门声很轻,生怕吵到里面的人:“顾神医,你们醒了吗?”

清霜眸子一亮,赶忙答:“起来啦起来啦!”

然语罢,不等她穿衣服去开门,顾云篱已经先她一步,拔下门闩,将她迎了进来:“晨起寒露重,怎么这么早就起身?”

她应当是自己梳洗了一番,但看不见,总会有些地方照顾不到,是而顾云篱目光轻轻一扫,便看见她被水濡湿的额发与未擦干净水痕的脖颈。

“有女使叫我起身用饭,待会儿便要出发去普陀寺了。”她朝着屋外的方向顿了顿,复又问,“今日的天气如何?”

瞥了一眼澄碧一片,逐渐日头上升的天,顾云篱笑答:“昨晚有晚霞,今晨万里无云,今日应当是个大晴天。”

林慕禾跟着笑:“这样最好,迎母亲牌位,我也希望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清霜把衣裳穿齐整,拿着铜盆急匆匆去打水洗漱,顾云篱引林慕禾坐下,起身将窗户支开,才让逐渐明朗的天光泄进屋内。

甫一进屋,林慕禾鼻尖翕动,闻到了空气中稀薄的烧糊味。

“顾神医,屋内烧了什么东西?”

从昨日,顾云篱便因那纸张难以安寝,辗转反侧到半夜才入睡,复又早早醒来,思索琢磨那张纸上的信息与自己所知事情的关联。

可那事实却不容置喙,林慕禾的眼疾确有隐情,在她前半生从未出过东京城的经历推断,这眼疾中的蛊毒便是她家中人所致。

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究竟是雪上加霜,还是太多的失望悲痛后的麻木?但无论如何,这对林慕禾来说都算不得好事。

与其让她得知此事真相,再痛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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