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欧文把蒙望信息素数据做成折线图投到厉行眼前,“始终在稳定区间内,没有异常值。”
s级alpha数量稀少,因此有可靠数据支撑的s级alpha研究极为稀有,目前宇宙中所有能找到的、关于s级的结论普遍为在其他等级alpha研究基础上的总结与推论,不一定准确。
可他的确见识过蒙望的易感期,一样的躁动无规律,丧失理智,被信息素支配……
“别的指标呢?信息素之外的。”
“除了情绪一切正常,我通过数据得到的结论就是这样,厉行,”欧文回答,“我确定。”
厉行皱了皱眉,接着是漫长的沉默,好久,他说:“把涉及到s级alpha的研究文献全调出来。”
“我不认为这些研究比蒙望的数据更有参考意义。”
“先调出来吧。”厉行顿了顿,动了动唇,但没发出声音。
欧文没读懂,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厉行阅读文献,如欧文所说,参考意义不大,他无声叹气,念叨了句什么。
欧文综合两次分辨出些信息:“闻不到信息素很麻烦?”
“……”厉行对欧文的敏锐感到无奈,“……我什么也没说,欧文,不要过度解读。”
“我只是正常分析你在说什么,你经常这样讲话,”欧文说,“是你过分敏感。”
厉行无话可说,兀自调出蒙望的数据扔进不同的模型。
欧文观察了一阵说:“事实上我认为你分析他的数据也没有很大意义,你只有他一个人的数据,缺乏对照组;而且这些模型也不具有太强的可信度。”
厉行停顿片刻,敷衍道:“好的我知道了,感谢你的意见,很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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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收到蒙望问他在干什么的消息时,他还在一意孤行地阅读文献和分析蒙望的s级信息素。
他阅读了蒙望的信息但迟迟未回,蒙望身上发生的变化令他不安,但他不知道怎么跟蒙望说这件事,他直觉不应该让蒙望知道这件事。
好在蒙望似乎也不是真的关心厉行在忙什么,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问厉行晚上有没有时间。
蒙望一下午都在开会,厉行问欧文:“下午讨论什么了?”
“我认为什么都没讨论。”
由此可推测晚上大概率继续开会,蒙望想让他参加晚上的会议。
蒙望总想让他去现场旁听,厉行觉得这是蒙望逼他就范的手段——不走就来开会,开会的痛苦谁开谁知道,体验了痛苦不信你不想走。
厉行侧眸看向窗外黑暗宇宙。
远方微光闪烁,全是共同联盟留在这儿等最终决定的舰船。
谈判陷入僵局,想有结果首先得有人肯变,可利益相关方太多,害怕先变吃亏,于是谁都不肯变。蒙望非常乐意当先变的人,然而其他人一致不同意蒙望变。
“维利尔明确表态,再拿不出方案他会带人走,所以他们企图在今天达成某些共识。”欧文补充道,“或许他会成为你想要的变数。”
厉行没跟欧文深入讨论这种可能性,只是要求欧文:“不要再对蒙望显示我已读不回。”
“你希望我帮你说谎?”欧文问,“这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他已经发现你有说谎的行为,他会提高警惕的。”
“这不算说谎。”厉行颇为认真地反驳。随后莫名想到很多年前,彼时严重缺乏社交经验的蒙望特别好骗,那是厉行无聊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项乐趣。
“你已经读取了这条信息。”
“是的,我读了,但你不要让他知道我已读。”
“所以不算说谎吗?”
“算吗?”厉行反问,“只是去掉聊天界面的部分功能,保留一些信息,算吗?”
“去掉部分功能,保留一些信息,”欧文重复,“避免一些麻烦,是吗?”
厉行:“……”
“容我提醒你,上次……”
厉行制止欧文发言:“我确定要这样做。”
“……好的,我尊重你的结论,我永远优先执行你的命令。”欧文说,“唔……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他们正在策划筹办晚宴,他们觉得在会议室聊这事儿太正式,没有松口的契机,所以想换个轻松的环境试试——我猜是他们从实验室小型庆功宴中获得的灵感。”
“……什么时候?”
“今晚。”欧文说,“他们正在商讨如何骗蒙望参加。”
蒙望差不多是最后一个知道今晚有宴会的人。
“有必要穿成这样吗?”蒙望气不顺,跟衣领较一路劲,厉行给他系的领带没等到宴会现场就乱成一团。
“你当然可以什么都不穿,”厉行还在看被欧文判定无意义的文献,心不在焉地说,“没人评价蒙指挥官的穿搭。”
路过能反射出模糊人影金属墙,蒙望瞥见自己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