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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2 / 2)

益,如果责之过严会失之于度,坏了学徒的身骨或嗓子,则是葬送了学徒一辈子的戏台生涯。而有些所谓的师父更是生怕徒弟与自己“抢饭”,所谓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不肯倾囊相授,更不配为人师表。

他的言论在梨园行里也是褒贬不一,甚至有人讥笑庆昌班主一介戏子,真把自己当作了“仁者爱人”的大儒。

无论如何,项正典和柳杜三个人都是自小孤苦无依、坐科学戏,投在庆昌班门下也算是互相成就——以杜若的温糯性子,倘若换到严责的科班里,只怕是又骂又欺,没什么出头的时日,更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有一个与师父同坐举杯的夜晚。

洪珠走在前面,引着他们走进宅院。

“本来想着天气晴快,就坐院子石桌边。”洪珠把雨伞靠着金鱼缸放下,“今晚上雾太大,还是得坐到天棚里面,你们几个帮忙把藤椅搬一搬。”

虽然名义上是班主的养子,从六岁长到现在杜若倒是没有来过几次这里,于是四处打量着,新鲜极了。

泰兴泰宁胡同一片从前也是京城殷实人家的住所,王玉青多年前进城组班,唱出名气之后在隆福街买下了两处宅院,泰兴胡同稍大一些的用做了庆昌班收徒教学所在,泰宁胡同这一所就用做了他自己的私宅。随后张端李玉也先后在泰宁胡同买下房宅、成家生子。

洪珠在这之后才加入庆昌班,一直住在隆福正街的公寓,因此要宴请时会借用这边的院落。

就像春天闲聊时李叶儿提及的那样,多年来王玉青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冷冷清清自己住着这座院子。

整座宅院的陈设也十分简单,石榴树下摆着石桌,靠墙放着金鱼缸,天棚盖住另一半院子,花盆里草木寥落,并没有女主人打理。

按照洪珠的安排,杜若跟着柳方洲进到正厅里搬藤椅。正厅里也是王玉青一贯的风格,大方磊落,八仙桌与太师椅整齐摆着,透出一点主人的老派作风。条案上倒是摆了西洋钟和留声机,正中间挂着一幅颜色淡雅的古画。

“师父难道从不觉得这陈设不妥?”柳方洲看了那幅画好几眼,还是忍不住凑在杜若身边对他耳语了一句。

“什么?”杜若手里搬着椅子,又抬头看了眼。

那张古画画的是岁朝清供,花青和赭墨勾勒出石榴与葡萄,背景里芍药花枝舒展,十分好看。左上角题着“如意多子图”。

如意多子……杜若也哑然失笑。

再回到院子里,宅里的杂役已经把清蒸的大闸蟹端到了天棚下面的藤桌上,蟹醋也已经备好。

“若儿和方洲喝不喝黄酒?”洪珠端着酒壶问,“螃蟹性寒,喝点黄酒也温补。”

杜若的脑海里刷地闪过喝醉了的柳方洲是如何一言不发,又是如何往自己身上倒的。

“不喝!我师哥他不喝。”他毅然决然开口,“我也不喝。”

“不喝便罢了,喝些姜茶也是好的。”洪珠把茶盏递给柳方洲,“吓我一跳。”

柳方洲也奇怪地看了杜若一眼,若有所思。

“喝不来这个。”杜若又唧唧歪歪地解释,“酒味太冲。”

“还以为杜若你是白娘娘呢,一碗雄黄酒能现形。”项正典已经掰了一支蟹腿,一边咔咔咬着壳,“现下可快到中秋了,不是端午。”

“说起来,若儿不正好是属兔的?”洪珠也慢条斯理掀着蟹壳,“中秋现形倒也是这个理,他真就兔子似的不言不语。”

“我要是妖怪化形,玉青师父可要三棍把我打出师门了。”杜若生怕他们继续问下不能饮酒的缘由,急忙拐了话题笑。

“兔子也不好唱戏。洪珠举着筷子想了想,“台下怎样无所谓,台上声音太小可是要招骂。”

“没那回事,杜若嗓子数一数二的亮堂。”柳方洲也笑。

“得了得了,吃你们的。”洪珠继续拆蟹,“消遣的时候也得提学戏的事,多没意思——哟,这一只蟹黄多,这只给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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