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掬起一捧泉水洗脸,摘了朵木槿花刷牙。
她看书很杂,隐约记得有本书写过,非洲部分地区的人用木槿花汁液清洁牙齿。
不知何处的远方,随风飘来清越的笛声。
真好听,是她在兽世听过最悦耳的笛声。
春棠站在山泉边,侧耳倾听,如水一般潺潺流淌的笛声戛然而止,像被刀切断的流水。
春棠愣了愣,过了好一会,裹着草木清香的风中又飘来清越的笛声。
她有些好奇,循着笛声找过去,远远望见一个蓝发的雄性身影。
他的身形与大多雄性兽人相比有些瘦削,头发与大多兽人相比有些长,极浅淡的蓝色。
清越的笛声从他手中骨笛流淌而出。
他忽然一阵剧烈地咳嗽,笛声戛然而止。
春棠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天呐,他不会咳出血了吧。
“你还好吗?”
雌性甜美的嗓音从身边传来。
雪白纤细的手,手里拿着一小块干净柔软的白色兽皮,出现在他目光中,好像是要借给他擦血。
涵璋用手掩着嘴咳嗽,嘴里和手里都是血。鲜红,温热,散发血腥味。
他犹豫要不要接过兽皮,怕弄脏了。
看出他的犹豫,春棠说:“没关系的,用脏了洗干净就好。”
涵璋伸手接过干净柔软的白色手帕,无意碰到了她雪白纤细的手指,如雪一般凉,他手顿了顿。
温热的鲜血将白色的手帕染红了,涵璋凝视春棠清澈的浅翠色眼眸:“谢谢,我会送你一张新的兽皮。”
春棠浅浅笑着摇头:“不用的,你太客气了,如果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洗干净还给我就好。”
兽世没有纸巾,春棠养成了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柔软的白色兽皮缝制成五六条手帕,每天都会洗一遍,替换着用。
这条手帕她用了很久,也洗过很多次了,根本不值一张新兽皮。
“沾了血,只怕洗不干净了”
“那就送你啦,你不嫌弃就好。”
“怎么可能会嫌弃,”涵璋低喃,耳根泛起淡淡的红,“那我用一张新兽皮换你的手帕吧。”
价值不对等,他亏大了,她也不好意思接受这种交换。
春棠瞥到他手中的骨笛,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我不想要新兽皮,想要你有空的时候指点我吹笛,可以吗?”
涵璋怔了怔:“你喜欢吹笛?”
承翼部落大多雄性都是为了取悦雌性,学习吹笛。
纯粹喜欢吹笛的雄性很少,雌性想必更少。他不清楚别的部落的雌性会不会吹笛,只知道承翼部落的雌性都不会吹笛。
春棠不好意思地说:“我前不久才学的吹笛,吹得很差,但我很喜欢,我会勤加练习的。”
“这是我用一个玉风铃请焱翀帮忙做的玉笛,是不是很漂亮,”春棠忍不住向他展示手中的白玉笛,“你要吹试试吗?我觉得玉笛的音色比骨笛悦耳。”
玉笛在日光下泛起温润的光泽,莹白无瑕,确实很漂亮。涵璋伸手接过,试了试音色。
玉笛的音色似月光流水一般澄澈,似雨打芭蕉一般清润。
一曲终了,春棠眼睛亮晶晶赞叹:“真好听,你吹得真好!”
涵璋唇角不受控制微微扬起。
第18章 甜腻
山间草木上的露水渐渐被阳光晒干,经涵璋的指点,春棠吹笛有了很大进步。
快到做早饭时间了,春棠向涵璋道别。
今天早饭做荷叶包煨鱼吧。
满湖盛开的荷花,飘散阵阵清香。
翠色的荷叶浮在清澈的水面上,将水染绿了。
春棠俯身,挑选鲜嫩青翠的荷叶,掐断叶柄,放进篮子里。
“春棠。”
妍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春棠僵了僵,用力掐着荷叶的叶柄,汁液渗出来,黏在雪白纤细的手指上,散发淡淡的清香。
春棠将荷叶慢腾腾地放进篮子里,慢腾腾地转过身来,看着妍宓浅褐色的眼眸,嘴唇微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挤出笑礼貌回应。
妍宓浅褐色的眼眸含着忧郁:“春棠,你在怪我吗?”
春棠垂眼,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真的不怪我了吗?”
“真的。”
“那太好了,”妍宓笑起来,妩媚的狐狸眼流出纯真的笑,“这是赤华果,承翼部落的兽人送我的,听说雌性吃了会变得更美,这是我特意留给你的哦。”
赤红色的果实,大如拳,散发甜腻的香味。
春棠微微凝眉:“抱歉,我不太喜欢吃这个,你留着吃吧。”
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她忍不住怀疑妍宓送吃的不怀好意,说不定会吃坏肚子的。
妍宓低落:“你果然还在怪我。”
春棠轻轻叹了口气:“那件事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