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找试试。”
他冷冷威胁,甚至还泄愤似的照着褚褐的头来上了那么一下,只可惜手穿了过去,没有任何威慑力。
不找就意味着他要继续陪着褚褐在这个回溯里待下去,也就意味着他还要继续跟着受苦。一想到这儿青遮顿时感觉腿疼得更厉害了,咬牙切齿地拎着褚褐完全拎不起来的衣领子咒骂,天杀的就算现在道祖来了你也得给我找!
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在旁边说话的缘故,褚褐突然停下了进食,青遮愣了一下,一下子缩回了自己的手。
不会是能看见了吧?
他疑神疑鬼。
不过很快,褚褐的动作就打消了他的顾虑: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向不远处的乱草丛。
“怎么了?”卫道月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询问道。
心魔天生比凡人甚至修仙者要敏锐得多,有时候甚至能察觉出连卫含芙都察觉不出来的危险。卫含芙警惕地将手握在背后的双刀上,蓄势待发。
“姐姐,有东西……”褚褐随手掰下一块烧饼,扔了过去,草丛一下子哗啦啦动了起来,一只看不清颜色的手伸出来,捡了褚褐扔过去的烧饼,塞进了嘴里。
“呀,小狗。”褚褐惊讶。
已经认出来那张脸就是幼时的自己的青遮:“滚!你才狗!”
卫含芙看见是个小孩时,警惕心也没有丝毫锐减,她手依旧摁在刀上,谨慎走过去拨开草丛,仔仔细细查看着后面一口口啃饼啃得正斯文的小鬼。
后面的褚褐还很兴奋:“姐姐,我想养他。”
要是能碰到,青遮此刻已经快把褚褐的手腕骨攥碎了。
“褚褐,过来。”卫含芙叫他。
“姐姐,我可以养吗?”
卫含芙没理会他这句,“碰碰他的手。”
褚褐听话的伸出胳膊,抓了一把那小孩的手,然后——
他就被小孩死死咬住了。
“啊。”褚褐甩了甩,没甩掉,小孩的头跟着他的手晃来晃去,还挺好玩,“姐姐,小狗咬人了。”
青遮此刻已经想好了第十七种回去后折磨褚褐的法子了。
“这不是小狗,这是小孩。”
“小孩?小孩是什么?”
“没长大的人。”卫含芙蹲下来,捏着小孩的下巴来回仔细地看,“褚褐,你碰着他之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手被咬得疼。”
“……不是这种。”
“啊,还有。”褚褐低头瞅了瞅,“心口窝也有点疼。”
“那就是了。”卫含芙站起身,“褚褐,他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青遮。”
“诶?”褚褐眨了眨眼,“他就是我的心脏吗?”
“对。不过我没想到,重新破胎出生后居然变成了个炉鼎么?唔,不过总比真变成了小狗来得好。”卫含芙意义不明嗤笑一声,“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正好合了道祖的计划啊,果然重来一次还是逃不开和道祖扯上关系么。”
“炉鼎?炉鼎是什么啊姐姐。”
“没什么。”卫含芙从手镯里掏出几张银票,塞进褚褐怀里,“拿去再买点吃的去,给青遮也买一份。”
“那,这意思是不是我可以养着他、和他一起玩了?”
“嗯嗯。”卫含芙敷衍,“玩去吧。”
褚褐兴高采烈拉着小青遮走了。
青遮这回没跟过去,他还在琢磨卫含芙口中的“重新破胎”一词。
他并没能看到逆天改命的过程,也就不知道自己在那之后是如何变成一个三岁稚童的,不过现如今听卫含芙这语气,再结合推测,莫非,不是想象中的投胎转世之类的东西,而是,退化?退化成胎,然后自行孵化?
所以,他的魂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被召回身体里的原因也就能猜出一二了,他犹记得自己三岁时是不会说话的,也不记得那年的半点东西,现在想来应该是刚孵化出来,神魂不稳定,养了一年半载才慢慢变得像个人样。
“来,小狗,喝这个,很好喝的。”
“褚褐!小孩不能喝酒!”
呼。
被打破思路的青遮深吸了口气。
很好。非常好。第十八种教训褚褐的方法也诞生了。
“可是,狗……”
“狗也不能喝!”
第十九种。
青遮咬牙切齿。
你给我等着褚褐。
找到小青遮后,后面的日子就如同流水般,过得飞快。这不是一种形容,而是真实的叙述,青遮亲眼看见太阳才从东方升起,转眼间就划过天空从西方落下了,如此盛景重复了好几次,一直到某一天,卫含芙指向一座山的山顶,对正在和小青遮玩得不亦乐乎的褚褐说,时间差不多了,把人送过去吧。
褚褐正专心致志地拿狗尾巴草给小青遮编手环:“一定要送过去吗?小狗不会说话,会不会被他们打死?”
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