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谷内从未看到过的景象。
冷殿森然,跪地之人紧声道:“蛊瓷中的映身蛊已化作尸水,影主派去的影石也已化成了尸水。影木回报,影石未能将尸体带回,将其与自身一起化去了……”
殿中重幔轻舞,黑纱浮动,高位上的人冷眼看着地上之人:“不但未夺回尸体,还折了影石?”
跪地之人身子一抖,冷汗涔涔,不觉颤声:“主人……”
“我言七日之内若夺不回尸体,就服下断魂不必来见我了……影主,那时你是没有听见?”高处之人冷厉狠绝的目光忽转向殿门处,声音阴冷如出自地狱。
殿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人,深衣广袖,披风垂地:“尸体夺回也是化去,在何处皆是一样,既是在影网的人手里化去的,便是已经夺回,且已毁去。”那人不紧不慢的步子,行入殿内又不紧不慢地跪下,而后低头:“主人。”
高位上的人闻言冷声而笑:“那折了影石你又做何解释?”
那人垂首跪在地上,声线无起无伏:“我费时六日查出惊云阁隐秘地阁,予影石一日时间去夺回尸体,他大意折在梅疏影手里,虽死,却不足惜。”
殿内宽椅之中的人目寒如冰:“这便是你的解释?”
地人之人应:“嗯。”
一侧影人汗湿黑衣。觉出一股森寒近身,大片阴影当头罩下。微抬头一瞥,是高位上之人无声息间已至了方才入殿跪于他身旁的那一人面前。
墨色森凉的垂摆犹自在眼前轻晃未止,来人伸手便拍上了一侧影主之肩。
影人当即大震,惊声求:“主人!”
而那跪在地上的另一人却始终不言不语,头也未抬。
却见黑袍之人只是将手放在了那人肩上,而后肃声冷道:“我另外交于你一件事去办,若不能成,血蛊以侍。”
听闻“血蛊”一词,身侧影人周身一悚。
那人却无太大反应,声音犹自不紧不慢:“是。”
袖中露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墨色卷轴,滑至地上影主面前。
跪地之人伸手取来迅速扫过,而后再度低头而跪:“我明白了。”
“那便去吧。”
再一颔首,地上的人爬起,慢慢行出了殿去。
仍跪于殿中的影人不觉松了一口气,此时出声道:“主人,影石动手之前影主曾叮嘱其宁花半日从客栈北面地下遁入莫走陆墙,以此避开那地阁中一间玉室,但影木回报影石就死在梅疏影那一间玉室之中,可见他并未听从影主吩咐。”
黑袍之人负手立于殿中,满面沉冷,闻言未说什么。
影人凛声道:“主人可还有吩咐?”
立身之人问道:“却儿回来了么。”
影人立时回:“少主人仍在蜀川,由影血在助完成主人的吩咐。”
黑色的重幔在刺骨的夜风中轻轻舞动,立身之人冷声道,“你可以退下了。”
“是!”
黑袍被殿外山中刮来的寒风吹起,飘摇如鬼,立身之人望着殿外黑山白雪,目如利刃。
第38章 朱梅香
次日——即是正月初一。梁州城内难得的雪后初晴。
乐正无殇醒来,乐□□大喜,大开府门施米粮赠于梁州城内近千户人家。
同日传来申屠家小姐已归家,未再出走。申屠家派人过来问话。
乐正清音征询过端木若华之后,将两家亲事定在了正月十五,即上元元宵那日。
端木若华一面口诉,吩咐蓝苏婉写下日后用以乐正无殇调养的方子,一面与乐正清音嘱咐道:“乐正老爷需记得,十年之内,都不能叫令公子再施音攻之术,否则,端木亦回天乏术。”
乐正清音连连点头:“是是是,多谢先生,乐正清音定谨记于心,叫小儿也牢记心上。”
端木若华闻言方才轻轻颔首,又出言淡道:“十数日之后令公子应有余力完成亲事,但是仍应静身休养,两年之内,不宜行房。”
乐正清音不由一愣,转而又立时恢复镇定:“正好申屠家之女尚稚,老夫定好生嘱咐小儿。”
端木轻轻点了点头,最后道:“乐正公子所服之药极繁复,煎熬亦需小心,如一日三餐不可间断。这几日便由小蓝着手侍弄,乐正老爷寻个细致之人跟从于她身侧,日后便由其接手,如此方不致有失。”
乐正清音连连拱手:“多谢先生指点,老夫感激不尽,一定谨记!”
端木若华轻倚于榻上,此刻阖目道:“如此,端木已无什么可嘱咐。”
乐正清音立定一刻,却是屈膝于地,极恭敬地向着榻上之人拜了拜,方才敛声回道;“多谢先生,清音这便退下了,先生若有吩咐,老夫立时过来。”
端木若华未说什么,吩咐叶绿叶送其出轩。
阿紫随即嘻笑道:“乐正清音感激师父,竟真的把师父奉为他乐正家的尊主来看待了……”
蓝苏婉轻言道:“乐正夫人也因公子之病而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