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玉道:“我也没有哄王妃。”
谈轻回头看看屏风里那些疯长的毒草,犹豫了下,有些无奈地说:“好吧,那就先吃饭。”
其实他才催生了自己目前能找到的一些毒草,还有很多药材没找到,现在做的只是准备功夫,等福生让人找齐药他再开始提炼毒素也不迟,谁让裴折玉这么黏人呢?
不过仔细想想,谈轻又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至少因为他,裴折玉晚上规矩吃饭了。
谈轻特意吩咐不许人靠近这个房间,就跟裴折玉去饭厅,不过刚碰过毒草,不说谈轻,裴折玉也是盯着让谈轻洗干净手才用饭。
饭菜重新上桌,谈轻已经迫不及待催促裴折玉,裴折玉仔细擦洗过双手,叹气坐下来。
“那好,我们边吃边说。”
他说着将筷子递给谈轻,谈轻老脸一红,反手给他夹了一筷子他往日常吃的清炒蘑菇。
“好,你慢慢说。”
裴折玉看着他殷勤的动作,眼底笑意更浓,“其实今日王妃和裴世子去观星台改八字命书这个法子,我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方法。”
谈轻给自己夹了块樱桃肉,耸了耸肩,便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神情很遗憾。
“可惜被发现了,而且我后来想过,我们确实有点冲动了,没有考虑到会连累其他人。”
裴折玉点头,“因为你们是私改奏章,还是在太子大婚一事上从中作梗,一旦李监正发觉不对闹到父皇面前,你和裴世子都逃不掉。”
谈轻也有些后怕,“还好最后宋道长帮我们瞒下来了,要是不能用八字不合的借口摆脱这桩婚事,那要怎么阻止你父皇下旨赐婚?”
裴折玉近来喜欢上给谈轻投喂,一看他停下筷子就忍不住给他夹菜,耐心极了,“这借口不是不能用,而是要用对,倘若是由李监正亲自提出,父皇自然会考虑,即便不听,日后陆世子退婚时也有理由。”
谈轻眨巴眼睛看他,惊喜道:“原来你认得李监正吗?”
遗憾的是裴折玉摇了头,谈轻笑容消失,面露失望。
裴折玉看着他变脸,心下也是好笑,慢吞吞地补充道:“我虽然与李监正无甚来往,可我认得一个人,也只有他,能请动李监正。”
“你怎么不早说?”
谈轻斜睨着裴折玉,这家伙就爱卖关子,害他白失望了,很快又眼巴巴地盯紧裴折玉。
“谁啊?我们能请动吗?”
裴折玉看着他说:“要请动他,我得用王妃的人脉。”
谈轻睁着眼睛,一脸迷茫,“我哪有什么人脉啊?”
裴折玉接着给他碗里夹菜,提醒道:“李监正曾得先帝提拔,也就是安王那位早死的父皇,算起来,他本来就是先帝的旧臣之一。”
“而前段时间,王妃正好拼命救过安王家的小世子。”
谈轻瞪大双眼。
裴折玉看着他,缓缓说道:“故而我才会说,若要请动李监正出手,便要用王妃的人脉。安王如今是身份尴尬,可先帝给他留下的东西可不少,王妃可要考虑清楚,是否要为郡主与太子的婚事请安王出手。”
兜兜转转,原来能帮上忙的人就在隔壁安王府!
谈轻面露喜色,又不免惊疑,“这会连累安王一家吧?”
裴折玉说:“若不能帮忙,安王便不会应下。王妃或许不知,在包括叶先生父亲在内的几位旧臣蒙冤入狱前,坊间曾有过一则流言——当年先帝暴毙,真龙一脉式微,父皇从兄侄手中窃夺皇位,乃是窃国蛟龙,这晋国皇位总归是要回到真龙一脉的,而这真龙一脉,便是先帝之子安王。”
谈轻有些吃惊,“难怪安王不过是出京求医,宫中却派死士来刺杀他儿子……那流言到底是谁传的?这不是要把安王架在火上烤吗?不过这事也跟那位李监正有关吗?”
裴折玉道:“当年有人说这流言拥护安王的先帝旧臣散布的,只为逼父皇还位于安王,而这后来也成了叶先生的父亲与几位大人入狱时屈打成招的罪状之一,以至于如今根本难以查清流言源头。结果你我都知道,是安王主动放弃了储君之位,才让几位旧臣得以平反,而父皇为了此事曾肃清朝堂,又让李监正出面平息流言。”
谈轻皱了皱眉,不太理解,“李监正没帮安王吗?”
裴折玉摇头,“彼时李监正人微言轻,不过是父皇随时可以让人替换的臣子,也是因为那件事之后,李监正替父皇办好事,父皇才一直留着他。当年的事,现在已经很难说清楚,或许散布谣言,的人是想逼反安王,又或是想逼父皇处理安王一脉,在那之后,李监正与安王似乎再无来往。”
谈轻抓到了一个关键词,“似乎?”
裴折玉会心一笑,“表面看来,李监正与安王并无来往,但他实则一直都是安王的人。”
谈轻啊了一声,“那安王当年怎么不让李监正帮他?只要李监正证实他就是真龙天子……”
他说到这里卡壳了,反应过来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