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榕还想再说什么,被外婆拉住了,对她说:“让她去吧,孩子心都飞到了小陆身上。”
苏榕眉头拧了起来,到最后只好妥协,亲自找了个靠谱的司机,把陈静寻送回了北京。
陈静寻出门之后,苏榕身上披了件衣服,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前担心他们俩吵架,总想让彦行多迁就寻寻。可现在,我是担心你孙女成了小恋爱脑。”
外婆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吧,彦行这孩子比较靠谱,挺踏实的,也挺实在的,不会让寻寻受委屈的。”
苏榕点了点头,“那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这丫头真是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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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凌晨一点,陆彦行被门铃声吵醒。
烧得糊里糊涂,他还以为自己幻听——直到密码锁“嘀”一声,裹着寒风的人扑进来,带着外头爆竹的硝磺味。
客厅没开灯,陈静寻喘着白雾,羽绒服上全是雪渣,她一脚踹掉靴子,手套都没摘就摸他额头,紧接着整个人都扎在了他的怀里,“陆彦行,你几岁?生病不去医院,耍什么横?”
掌心滚烫,她声音却更烫,尾音颤到破音,夹杂着冬夜的凄切。
男人愣了半秒,哑着嗓子笑:“傻孩子,你疯了吗?大半夜回来,多危险?”
“我不管,谁让你发烧了也不吭声,害的我担心你。
她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推开他,拖箱子进屋,开始弯下腰翻东西,“我觉得你这人就是平时太精明了,然后一发烧就犯傻,你说你生病了,阿姨不在家,你就不会回你家老宅,好歹有个人照应。”
陆彦行靠在玄关,看她把退烧药、酒精、冰袋排兵布阵一样摆满茶几,忽然伸手,拽住她毛衣下摆。
“别忙了,死不了。”
“闭嘴。”陈静寻头也不抬,拿起体温枪对准他,指尖发抖,“三十八度九,再烧就傻了。”
陈静寻把他按到沙发上,摸出退烧贴给他贴在额头上。
男人低低“嘶”了一声,也不知是冰得疼,还是难受的疼。
陈静寻睨了他一眼,“老混蛋,别矫情,你以后再这样,我就真不管你了。”
陆彦行本来挺生气她大半夜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不顾安危地从承德回到北京,可看到她对他这么伤心,他哪里还舍得生气。
他忽然握住她手腕,声音沙得不像话:“寻寻,抬头看我。”
陈静寻没动,一滴水珠落在她手背上——不知是融化的雪,还是别的。
她吸了吸鼻子,挣开他,去厨房煮粥。
水开的声音盖过呼吸,她背对着客厅,哑声骂:“老混蛋,什么便宜都能让你捡到,我刚跟我妈学了点儿做饭的本领,就让你体验到了。”
后半夜雪越下越大,窗外霓虹被雪幕吞得只剩一团团昏黄。
陈静寻每隔二十分钟给他量一次体温,降到三十八度整时,她趴在床边睡着,手里还攥着耳温枪。
陆彦行睁眼,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像碎钻。
他伸手,指腹刚碰到她脸颊,人就醒了,条件反射去摸他额头。
“退了?”声音黏糯,带着鼻音。
“嗯。”他嗓子仍哑,却笑,“陆太太妙手回春。”
陈静寻不理他的贫,起身去倒水,双腿麻得踉跄,嘴里“嘶嘶”抽气。
男人靠在床头,目光追着她。
陈静寻把杯子重重搁在床头柜,俯身逼近,“先把粥喝了,否则小心我跟奶奶告你的状。”
陆彦行无声地笑了笑,“还生气呢?”
“没有。”她把碗塞到他手里。
粥是小米山药,撒了枸杞,熬得稠稠的。
陆彦行吃了两口,眉心蹙起:“太甜。”
“事这么多,爱吃不吃。”陈静寻抱臂站在床边,语气凶巴巴,却在下一秒伸手把碗接过去,舀了一勺吹了吹,重新递到他唇边。
男人就着她手喝完,“有老婆就是好。”
陈静寻没接话,只把空碗放到一边,爬上床,隔着被子抱住他,像抱一只大型犬,暖呼呼的。
陆彦行被她抱得呼吸一滞,掌心覆在她后背,像给猫顺毛似的,一下一下往下捋。
“寻寻,”他声音还哑,却带着笑,“大半夜赶回来,就给我一碗甜粥?”
陈静寻把脸埋在他肩窝,闷声闷气:“那你还想怎样?病号就要有病号的自觉。”
男人低笑,胸腔震动,贴着她的耳廓:“我想——”
“闭嘴。”她秒懂,一把捂住他的嘴,“三十八度九还胡思乱想,陆彦行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他顺势亲了亲她掌心,烫得她缩回手。
“行不行的,”他拖着尾音,“等退烧了,给你验。”
陈静寻耳根瞬间红透,隔着被子掐他腰:“再贫,我把你扔客厅去。”
陆彦行“嘶”了声,倒不是疼,是怕她真急。于是收拢手臂,把人往怀里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