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岑成抬去客房吧,再给舅舅送信,今夜我要见他。”
无需忠平唤人,李正主动担起了送岑成去客房的事。韩伯带路,李正抱人,正当忠平打算跟上帮衬一二时,被他主子叫住。
郁明:“舅舅送来的医师还在宅院里吗?”
忠平点头:“还在的。”
郁明:“让他去客房给岑成把把脉。然后来报我。”
忠平一愣:“赵大夫不是已经把过脉了吗?”
郁明:“去就是了。”
忠平很快就走了,前不久还挤满人的屋子又空空荡荡。倚靠在软榻上,郁明盯着地上的青砖沉了眼。
方才,岑成就是在那块青砖上倒下的。就在他想开口时就这么猝不及防毫不征兆倒下了。
用错了吃食?
郁明捻了捻手。
他不信这说法。早不昏迷迟不昏迷,偏偏在他二人独处之时昏倒了。这时机太巧了,而且李正扯下岑成脸上的胡子时,老赵面上的片刻失神可都被他看在眼中。
老赵诊脉时,冯十一并没有立在床侧,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老赵当时的片刻失神。但她眼下却听清了老赵的惆怅。
“我见过他,他当年是靖北军中的一名副将。你昨日又突然莫名和我打听靖北军,就是因为他吗?”
不是,冯十一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一名将军。她只以为他是忠心耿耿的护卫罢了。
可不管是将军还是护卫,他都见过她并不想让她夫君知道的另一面。
“你别问那么多了,我需要让他昏睡半个月。能做到吗?”
老赵曾是个救死扶伤的好大夫,当年答应为冯十一做事后,老赵就知道他要做一些他原本不愿做的事。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这是当年镇守西北的靖北军中的一名将军啊。
老赵:“非要如此吗?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她的清净日子。
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可以丝毫不在意,甚至粉饰太平。可待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就不一定了。
他是个教书先生时,竹溪镇的那些妇人就议论她是个浑身铜臭的商女配不上他。
现如今,在教书先生皮子下,他真实身份是曾受百姓敬仰的靖北元帅府的次子。而她呢,过往身份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的杀手。
他想娶的娘子,是在竹溪镇开着小药铺家世简单的冯十一,而不是纵驰江湖接着杀人单子的冯十一。
冯十一:“别再问了,我只需要半个月。”
老赵眼看着从冯十一这什么都问不到,他只能皱着眉叹气。
“好,半月。”
老赵去厨房亲自熬了药,药里除了解毒的药材外他还加了适量的迷药,能让人昏睡却又不至于伤了身子的恰好剂量。将药端到偏院,老赵本打算亲自喂,还没喂就见韩伯急匆匆跑来。
“赵大夫,先生不太好,你快去瞧瞧。”
老赵只能将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塞给了李正。
“喂他全部喝下。”
李正正打算喂呢,忠平推门进了屋。见到忠平进屋,李正愣了一下。
“韩伯不是说少主身体不适吗?你怎么在这。”
忠平面容平静伸出了手。
“将药给我吧。”
两碗汤药放在眼前,一碗还泛着热气,另一碗却早已冰冷。
忠平伸手指了指已经冰冷
的汤药。
“已经让医师看过了,这药里有让人昏睡的迷药。”
说话时,忠平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难题。皱着眉,忠平又看向那碗还腾着热气的汤药。
“先生,这药要不您还是别喝了。我让医师查查。”
修长的手指搭上碗沿,顺着碗沿边转着圈。
“那日,你是喝了甜汤昏倒的是吗?”
忠平颔首:“是!”
“查查阿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