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她为何要紧张为何要心虚,她又没做错任何事,他与她之间半斤对八两,为何她要被他堵在这被他问话。而且,他又是怎么如此准确无误将她恰恰好堵在这的,他怎么知道她会从这处进院的。
巧合?她可不信。
在苏州城内时,宅院都能被守得铁桶一般,何故到了这天平山上,宅院小了,防守反而出疏漏了呢。
除非……
他早有预谋,他算计她……
原本还飘忽不定不敢与之对视的眼眸慢慢凝聚,慢慢变冷……
“岑成醒了是吗?”
略一思索,冯十一便知道问题出在哪。
她事事避他,唯一能让她露出马脚的便是岑成。
亲眼看着她身姿轻灵身着夜行衣翻墙而入,郁明的心本就已经沉到底,眼下又见她骤然冷了脸,开口便问岑成,郁明知道,她这是不打算再藏了。
垂落的手心中,枫叶被碾碎,清冷晦涩眸光下,男人压着心中酸涩艰难开口。
“你到底是何身份,又是何人派你来的。”
什么?
他说什么?
怒火瞬间被点燃,本只是冷了眉眼的人,面色也瞬间阴沉下来。沉着脸,冯十一看着他,只觉着可笑。
“郁明,你有本事再把方才的话给我问一遍?”
冯十一忍了又忍,才没吐出老娘二字。
再一次被直呼其名,还是在如此饱含怒火的语调下,又见她恶狠狠盯着自己,心底正酸涩的人愣了下……
“你……”
一个你字刚出口,身着夜行衣的冯十一扭了扭了脖子又抬起了脚。还没等他说出下一个字,冯十一已经抬着脚朝着他青衫下的黑靴狠狠跺去。
十指连心,脚也不例外。男人吃痛,还未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咽喉中,吃痛之下,他又躬了躬身,刚躬身,他的衣襟被人揪住随后提起。
“我让你说,你还真敢说是吗?我憋了那么多日,忍着没问你,你反倒审问起我来了。你不是教书先生吗?怎么就成了什么劳什子的靖北元帅的次子了。还有什么文会,你哄骗我时倒是面不红心不跳,结果转眼去了什么春风楼。我是瞧你去春风楼没做什么他事,又不小心害你中了药,这才愿意忍你一二,你倒好,把心眼都用在我身上,今夜特地等在这堵我抓我个现行是吗?”
“你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早些问,老娘今夜还不用辛苦跑一趟就为了给你解决那些破事。”
“老娘就想找个教书先生成婚而已,怎么就偏偏挑上你了,床事不行还破事一堆,真晦气。”
怒气之下,冯十一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成婚后她本就压抑着本性压的辛苦,如今还要受这闷气,她何时受过旁人的闷气,快言快语下,冯十一不仅将心中憋闷都泄个干净,更是一口一个老娘,气得什么顾不上了。
而被冯十一揪在手心,衣襟凌乱也再无淡然之色的男人,在冯十一的一言一语间面色也多番变幻。待他听到那句床事不行,破事还多时,他更是难以置信瞪大眼,就这么怔怔看着眼前的人。
“娘子……”
“娘子……娘子……谁是你娘子!”
还谁派她来的?
也不打听打听她在青衣阁接个单子什么价码。
两年,她在他身上可是足足花费了两年的心神……
原本那张让她甚是动心的皮囊,如今,冯十一看着就觉着心烦。
松了他的衣襟,将他一把推开,冯十一仰着头就打算走,可刚迈出两步,就听到一声闷哼。冯十一定住脚步回头,发现他不仅跌坐在地上还捂着心口,拧着眉一副痛楚模样。
僵立在原地,冯十一下意识看了看手。
她也没用上那么大力吧。
冯十一疑惑不定时,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突然软了身子直直朝着地上倒去。
眼看着他倒下,冯十一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识拔腿就朝他冲去。
冰冷地面上,男人双眸紧闭,冯十一也顾不得气了,手穿过他的颈后将他扶起,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的同时抬头去探他的鼻息,
“夫君,夫君……”
她只是那么一推而已,他怎么就晕了,她不会一把将他给推死了吧。她一气之下都忘了,他还生着重病呢……
堪堪探到了微弱鼻息,冯十一正打算将他拦腰抱起,脚步声传来。
“少夫人,少主……”
李正惊诧的声音响起,冯十一木着脸抬眸。
“别愣着了,快来啊……”
……
高高的楼阁之上,屋子里又乱作一团,忠平喘着粗气将医师拽到了床榻前,而李正则焦躁不安来回踱着步,时不时还要问冯十一一句。
“少夫人,少主这是怎么了啊!”
冯十一木着脸一言不发,她只看着床榻上方向,无措绞着衣角。
这让她如何说,难不成和李正说,他如今这样都是因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