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莫担心!宫中淮王殿下都安排好了,阿兄不会有事的。”
冯十一睨眼:“赵靖川?”
赵靖川的王爷身份,从未被冯十一放在眼里。所以陈枕舟此时说起赵靖川,冯十一下意识就是质疑。
陈枕舟颔首:“淮王殿下的母妃是贵妃娘娘,她原也是西北武将家出身。与靖北元帅府和姑父算得上故交。有她在宫中看顾着,阿兄定然无事的。”
冯十一连赵靖川都信不过,又怎会信他的母妃。可不信也没法子,人都进宫了,她除了等着也别无选择。
而这种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真的让她很不爽。
宫里来人时已近入夜,郁明跟着他们走后没多久,外头就传来了敲更声。冯十一靠坐在软榻上,看向坐得离她远远的陈枕舟。
“你去睡吧,不用在这坐着了。”
陈枕舟摇头:“无事,我陪着嫂嫂。”
冯十一:“我要睡了!”
陈枕舟愣了下,脸上先是闪过无措,后是慌乱,最后镇静下来:“是我思虑不周,那我先回前院。嫂嫂若有事,传人来唤我。”
冯十一随意应付着点了几下头。
陈枕舟走后,冯十一并未回屋,仍窝在书房的软榻上,随手抓过他平日常穿的一件大氅裹在身上。
大氅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淡淡松墨香,被那松墨香包裹着,冯十一盯着紧闭的屋门,枯坐了大半夜。
天快亮时,外头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冯十一回神,还没来得及起身,书房门已被推开,那道她瞪着眼等了半宿的修长身影,正一步步跨进门来。
她盘腿坐在榻上,在他走近时,目光从他发顶扫到靴底,细细打量了一圈后,她懒懒往榻背上一靠,嘴角撇了撇,语气听不出喜怒:“倒是全须全尾回来了,没缺胳膊断腿。”
已经走到她近前的男人,哪能听不出来,她这是生气了。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带着寒意,掀袍坐到了她身侧,搂住了她,随即低声道:“忠福说娘子在这坐了半夜,担心坏了吧!”
冯十一:“我担心什么,你缺个胳膊断个腿也好。我也不用困在这京城了。早些出京再去另寻一个夫君去。”
她口无遮拦,郁明却半点不恼,反倒觉得她这口是心非的模样格外鲜活,唇角因此不自觉扬起笑意。
见他只含笑看着她,一声不吭。冯十一正要再发作,身子忽然一轻,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骤然腾空,猝不及防,冯十一愣了一瞬,随即蹙眉道:“你做什么?”
郁明垂眸看她,语气自然:“娘子在这坐了大半夜,想必困了。天快亮了,我抱娘子回房歇息。”
冯十一下意识想挣扎,却又想起他肩头的伤。她动作一顿,闷声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伤还没好利索,逞什么能?”
冯十一的话语里依旧带着几分冲劲,可那紧绷的语气里藏着的关切,任谁都能听出来。。
郁明低头看了眼怀里人故作凶悍的侧脸,眉眼弯得更深。他娘子这口是心非的小模样,他怎么如此受用呢……
褪去外衫,换上寝衣,郁明舒展身子,方便他怀里的人寻个舒服姿势窝着。待那只温热的手掌探进他的寝衣熟门熟路贴上他的小腹后,郁明扯过锦被盖过她的肩头。
一室昏暗中,郁明抚了抚她的头。
“睡吧!”
她眼巴巴等了他半夜,他回来就知道让她睡觉。交代呢?
冯十一贴在他小腹的手慢悠悠挪到他腰侧,在他精瘦结实的腰侧摸到一处软肉后,她蜷起手,伸出两根手指,狠狠一掐。
“嘶……”
郁明吃痛,但没有躲。
“娘子……”
冯十一仰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郁明佯装不知:“娘子要我说什么?”
冯十一不语,只是一味手下用劲。郁明轻笑后连声求饶。
“好,我说……我说,娘子松手可好?”
冯十一松开手,但没挪开,而是用指腹揉着被她掐过的那处软肉。
郁明抱着她,将头抵在她发顶缓声道:“如我所料,圣上召我进宫,是想试探,解广之死是否与我有关。我只装惊讶,只当什么都不知。圣上也便没再说什么,就让我出宫了。”
冯十一皱眉:“就这样?那怎么去了大半夜。”
郁明解释:“我今日也是头一回进宫。进宫才知道这宫城有多大。这光是走就要花费上许久时辰。”
冯十一没进过宫,也不知道宫中情形。他既这么说,人也平安无事,冯十一也就信了他的话。
“搞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皇帝要把你扣在宫里呢。”
如今西北正乱,军心民心皆沸,皇帝怎么会把他扣在宫里。只不过是让他在冷风中站了两个时辰干等着,随后佯装什么都不知训斥了内侍,又特地请了御医给他把了脉看了他的伤罢了。
而她本就不喜他如今的做事方式,若让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