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表情凝固,欲言又止——他儿子庄纵将口罩往上拎,卡在一个合适的位置,能露出眼睛和嘴,就是看不见鼻子,然后就这样吃饭。
“……”
像个傻子。
庄建业觉得好丢人。
幸好不是在生日宴这样,如果被别人看到了,他这老脸还往哪里搁?
而且庄纵难道不觉得这样比过敏更露丑态吗?
他不忍直视,收回视线,都不敢去看小玉的表情。
小玉本人:“……”
玉流光沉默几秒。
他挡住碗,阻止庄纵再夹菜。
然后转头,让自己离裴述近一些,庄纵夹菜的手顿住,发现了,觉得自己这下是真流浪狗了。
最好再戴个小丑红鼻子,小丑流浪狗。
他将口罩放下来。
“不吃了。”口罩下的声音有些沉闷,“吃饱了。”
庄建业也没劝。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吃这顿饭。
要不就偷偷吃,要不就不吃。
搞这种……
庄建业去扫小玉的面无表情的脸,在心底叹气。
———
虽然两人搬出去了,但属于他们房间仍然在,庄建业吩咐过管家,这俩房间的东西都不能动,还得让人隔几天来打扫一次。
所以房间连灰都没有。
玉流光洗完澡,并没有在自己房间住下,反而去找了裴述。
裴述听不见敲门声,他自己去输密码,开门,推门而入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浴室的灯亮着,他心里有数。
庄纵:【流光你人呢。】
庄纵:【我来找你了,腹部还没写字呢。】
庄纵:【你是不是在裴述那里啊。。。】
玉流光:【是。】
对方正在输入中。
十分钟后,庄纵简短地发来一句话,【我知道了。】
玉流光没看到这条消息。
几分钟前裴述就从浴室出来了,两人手语交流一会儿,就关了灯。
手机被他放在书桌上,静音。
裴述在流光手上写字,【开个小夜灯好不好?想跟你交流,太黑了看不清手语。】
写字很慢。
他写完这串字,还得玉流光从这微妙的一笔一划中去翻译意思,折腾下来几分钟都过去了,小夜灯才顺理成章打开。
裴述打手语,对他说现在和他们初吻那天很像。
那也是个冬夜。
房间开着空调,温度二十二度左右,换了个环境,换了个年纪,是同样的冬夜,可这一次他们不用再挨着睡,也不会冷,裴述一时不知道该惋惜还是怎么,打手语的手悬在被子外面,安静了几秒。
在他准备继续诉说时,身侧的人朝着他挨近了。
隔着睡衣,贴着,裴述把手收回被窝,去牵他的手,小夜灯并不明亮,光有些昏暗,这夜灯是很多年前的那个,他从那个老旧的出租房带回来了。
裴述有些守旧。
这房间里很多新兴的东西是他用不上的,无论是百万级别的装饰品钢琴,还是靠着墙放着古今名著的书架,到头来还是从出租房带回来的笔和小夜灯用的最多。
裴述不打手语了。
他在流光手心写字:【流光,晚饭的时候,庄纵为什么要戴着口罩,还那样吃饭?】
那时对话的人太多。
他没来得及分辨口型。
玉流光懒得写字。
分辨完裴述写的什么,他才慢吞吞说,“他说是过敏。”
裴述盯着他的嘴,写字:【原来是这样。】
写完,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伸手去搂眼前人,纤细的腰线被他手腕贴着,玉流光半闭着眼,气息柔软,被裴述贴着唇偷了一些,最后气息不够,还是裴述继续吻他,给他氧气,抵着鼻尖嘬吻他的唇心。
———
愤怒值降到差不多的地步,玉流光就没太刻意去管了。
一月十号左右,薇尔放了一个月寒假,这一个月每天都有人来找他,不是季昭弋就是时而消失时而现身的季昭荀,除了气运之子们还有些同学,有个给了他薇尔论坛的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