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就是一着急就口不择言吗?
后来又经历了些,谈清峥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那时候他们也算过了磨合的时间了,该经历的也经历了。
可谁知道事情是经历了,也解决了,也磨合了,却只有他一个人走不出来,而那么多年过去了,玉医生一点变化都没有。
玉流光的喜欢非常珍贵。
哪怕只有一点,也是梦里都求不来的。
可要怎么攻略他呢?要做什么才能让他感动,改观?要怎么才能从他眼中那些“人”中脱颖而出,真正被他放在眼里,看在眼里?
谈清峥觉得自己要终其一生去寻找这个答案了。
他从小居无定所,和那些天之骄子比起来,念书也东一茬西一茬,严格来讲不算世俗意义上的聪明人。
而玉医生的出身、样貌、学识、实力——无懈可击。
一个是主星出身的少爷,一个是落后小星球走出来的商人——
谈清峥陷在这些记忆中,忽然喃喃道:“我这样,是因为我犯贱。”
他也是疯了。
想到这些,居然觉得自己能和玉医生谈上那么几年,已经比全宇宙的人都要幸运了。如果他当年没有走出来,如果他没有意外在那颗小星球受伤,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玉医生有任何交集,更不会靠他这么近,和他有亲密接触。
哪怕这段感情是玉医生最先不守规则脱身。
他也觉得自己够运气好了。
有多少人想被玉流光多看一眼都是奢侈,更别提和他认识,和他接吻,甚至是——看他因为自己而不受控制流露出的情态,染红的脸,轻颤的身子。
情敌那么多,可真正打入决赛圈的也就那几个,而他有幸是其中一个。
“……”
犯贱。
玉流光不太满意谈清峥这个回答,这分明是胡乱作答。
他拧眉,盯着谈清峥,“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谈清峥张了张口,却是沉默。
有什么词汇能比犯贱来形容他的状态更恰当?他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他的沉默,让玉流光也安静了片刻。
“如果是这个答案,那你说的喜欢没有固定公式这个结论就是错误的。”
“不止你,奥凯西、蔺际、谢相白、宁不非……”玉流光一一数出这些人名,没有任何自己和他们有一腿的自觉,客观地评价说,“你们都这样。”
谈清峥:“他们也犯贱。”
“……”
“我是认真的。”谈清峥神情不变,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有什么办法?正常来说,别人发现伴侣有很多个暧昧对象,最果断的处理办法就是分手,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就像我最初那样。”
玉流光坦然看着他,目光不闪不避,仿佛他说的不是自己。
“可我做不到。”谈清峥声音骤轻,慢慢低下了目光,“我发现我做不到老死不相往来……做不到和你没有任何交集,做不到见面当没看见,我做不到这些。如果有一天我们走在路上,而你忽视我,当做不认识我,我觉得死都比这好过。”
他做不到,奥凯西这些人也做不到。
所以他甚至没法熬到情敌一个个放弃。
玉流光盯着谈清峥,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他转开目光,语气意味不明:“所以我的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
谈清峥不想承认自己不正常。
他平静道:“我认为自己这样还挺正常的,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这样。”
玉流光:“假如我喜欢你……”
假如——谈清峥倏尔抬起头,一动不动看着他。
这么好的一句话,如果没有假如两个字——
“算了。”玉流光又改了口,转开目光,看向窗外的光景。
浅色眼瞳倒映着极速后掠的景色,车开到了郊外,荒无人烟,他的声音在车厢内很清晰,“我确实不太懂这些。”
两人的手仍然十指相扣中。
牵得过于久,渐渐变热。
谈清峥低头,抓紧他的手,过了片刻若无其事俯身而去,亲吻他柔软雪白的侧脸。
在玉医生转回头时,他顺势抚过他的脸,将他按在角落里用力嘬吻他的唇瓣,交织的气息粘黏着热气。
青年背靠着车窗,已经退无可退,他微微抬脸,被谈清峥压着亲,唇瓣上的力道很重,几乎磕碰到牙齿。
“谈清峥。”
他微微偏脸,用含糊的声音不明显地喊了他一句,谈清峥低头吻他的唇珠,鼻头抵着他,齿尖摩挲,湿润,也含糊地挤出来一句“嗯”。
“你要教我什么是喜欢吗?”
玉医生睁着眼睛,谈清峥听到这句话微微停下,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织,唇瓣隔着细微的距离,似有若无地触碰着。
他望着他,滚动喉结,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能教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