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又陡然降低了下去,变得干涩,近乎自言自语,“所以我的意见没有任何作用,你不用像在和我商量一样聊这些,我很清楚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接受,接受你的一切决定。”
玉流光盯着蔺际若有所思,而后看了眼自己被他拉住的手腕。
他用力往外挣脱束缚,蔺际沉默,顺从松手,很快眼前是青年靠近的眉眼,清丽缱绻,柔和干净。他带着无辜之色吻了他一下,声音很轻,“可我就是想告诉你,蔺际,没有原因,而且从始至终,只有你知道这件事,我只和你说了。”
青年面不改色地撒着这个小谎,还特意打了个补丁,“不过,目前来说是这样,但将来他们也会知道这件事。”
蔺际一言不发抚过他发烫的后颈,刚刚激烈的颤吻所带起的温度正在渐渐退却,可他心底翻滚的岩浆却愈演愈烈,随着这个提示般的动作后,蔺际和他对视一秒,就再次吻了上去。
是,几个月前他们就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所以这份结果他接受……也只能接受。
粗粝的指腹揉上青年柔软的耳垂。
紧贴的唇带着热气,再度重重吻了起来。
【提示:气运之子[蔺际]愤怒值-10,现数值 5。】
又是没有任何人在意的提示音。
玉流光轻轻喘息,靠着身后的沙发,整个人几乎被蔺际圈在怀中。beta总是对alpha的身份没有实感,他感受不到蔺际蓬勃发散的信息素,也感受不到这份信息素带来的强烈的压迫,只觉得他的力道很重,重到两人仿佛要融为一体,挣脱不开。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
屋外大雨照常下,不时电闪雷鸣,瞬间照亮四周,淅淅沥沥。
这一个下午,蔺际都没有离开。等到要离开的时候雨还在下个不停,且看起来越来越大,似乎要一下好几天,没有半点要停的趋势。
蔺际从浴室走出来,看着窗外的大雨,他得离开了。
这么想着,蔺际的双腿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沉默片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今晚就别走了,等雨停了再说吧。”
蔺际滚动喉结,回头看去,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等这句话,或许是的,从始至终他一直被这些似是而非的小细节牵着,明明对方对他没多少情,却总愿意留他在身边,给予些许好态度,总让人产生他心里也有感情的错觉。
一次又一次,意味不明,捉摸不定,等再回头看去,就忽然再也分不开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蔺际没有犹豫地点头了,说了句“好”,顺便收拾了客厅的狼藉。
雨下了一整夜,这场雨当真就不停了。
从那天开始,一连下了三四天,连夜里都没有停歇,连这条路外的景观横河都上涨了不少水位,将将溢出,才被工作人员加班处理。
不过雨再怎么下,蔺际的分寸还是在的,不可能真的在玉家住个两三天,因此第二天,他和谷漪玉父聊过天后就借着公事离开了。
他们在,蔺际临走前没能找到机会和玉流光单独说说话,只能这么上了悬浮车。
悬浮车车门关上,嘈杂的雨声拦在了外面,蔺际坐下,在光脑上给青年发消息:【明天我会去军校处理事情,到时候见。】
下个月军校学生统一考试,这段时间的课程并不多,所有军校生都在复习阶段。
到了学校,玉流光大部分时间也都在办公室,课程已经减到很少了,偶尔也参与考试题目设计。
宁不非回了宇宙至深之地后第四天才回到主星,据宁不非所说,他第二天来过一次,发现玉流光竟然待在家里,觉得这样并不能验证他的锚点无边界一议题,所以他又离开了一次,特意等了一小会儿时间才再次定位来找他。
“对了,我上次离开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你在休息,我吻了你的脸一下。”
宁不非还意义不明地着重提了下这件事。
那之后再回到主星,他直接按照定位找到了军校,在军校抓住了玉老师。
这次也算验证了“锚点无边界”一议题。
其实如果时间来得及,他还想和玉流光玩一玩人类很多年前设计过的古老游戏项目,躲猫猫。一个躲,一个抓,这样更能验证“锚点无边界”议题,他就不需要一次次强调地告诉他,自己是一定能找到他的。
可惜时间不够。
人类建造的这个社会,需要做太多事情了。
每个人都不自由。
宁不非遗憾说:“我能非常清晰地感知到你的位置,并且来找你。等将来你离开了,我也会找到你的。”
联想到上次玉流光那捉摸不定的反应,宁不非又顿了一下。
他从不怀疑自己,就像所有异种都对自身的认知十分自信,一次又一次地企图击败他,成为新任异种王。
所谓的“王”,其实没有任何作用。
但仍然有前赴后继的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