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浮起笑意,“你和渊儿的婚事,也该慢慢置办起来了。大事由我打点,但是钗环头面、胭脂水粉还是需要你自己选合心的来。”
一席熨帖话落,沈鱼眼眶微微发酸,耳根也一热,心底涌起巨大暖流,下意识看向祁渊。
祁渊正用着漱口茶,而后神色淡淡道:“有劳母亲操持。”
高氏睨他一眼:“你呀,若昨日在宫中有这般好脾气,也不至于被罚闭门思过!”
祁渊轻笑,没再说话。
饭后,沈鱼与祁渊二人一个不用去医馆,一个不用去上朝当值,自然而然地一起往剪竹园走。
沈鱼虽然为清晨的抱着祁渊的事情还有些尴尬,但耐不住心中迷惑太甚,先问道:“你昨日还进宫一趟?”
祁渊不置可否:“才把人押送到衙门,就听姐夫来信说数道弹劾的奏本已经送到御前了,我岂能任他们一面之词。”
沈鱼:“都说些什么?”
祁渊轻笑:“说我因私废公,袒护嫌犯医女沈氏,当街纵其离开,要求应将医女沈氏一并收押审讯,要我同受审问,祁家亦当避嫌。”
沈鱼眉尖顿蹙:“他们倒是动作快……可知道都是哪些人的折子?”
祁渊:“不过是门下所养的几个清客,追溯上去,也逃不脱陆柳两家的势力。”
沈鱼若有所思。
祁渊驻足:“昨日柳宁羽寻你,是为何事?”
沈鱼没有直接回答,轻声反问:“祁渊,若有一个机会,或许能更快查明陆梦婉的死因、甚至直接拿到证据,但需要做出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可能埋下隐患,你会如何?”
祁渊一步踏前,截在沈鱼面前,神色肃然:“柳宁羽向你要求什么?你答应她了?”
沈鱼长睫微颤,无措于他突然的紧张,她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向他,将柳宁羽的交易和盘托出:“我未曾应她。”
“我不能那么做。”
她声音低了些,“当初随爹爹习医,是为治病救人,如今这身本事却成他人手中利刃,反刺向你我来……”
沈鱼语速渐满:“可我回来后又反复思量,如今身在京城,真的可以独善其身吗?如果柳宁羽当真被柳家再当做筹码送上官场交易,岂不也是我无动于衷的缘故,可能她从此便记恨了我、也记恨了祁家。”
祁渊双手覆上沈鱼肩头,打断她的话:“不必忧心那么多,各人自有缘法,你不涉其中是对的。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再难回头。沈鱼,我不想你沾染这些。”
沈鱼抬眸望他,秋水瞳仁犹自闪烁不定。
祁渊也凝视着她,知她是嘴上拒绝了,心中还在为此事煎熬,其实说到底、嫂子的死与她又何干,不过因她心善,反为这善心所累,方才前顾后盼、踟蹰难决。祁渊不忍看沈鱼如此,可若细细想来,若非她怀此仁心,自己亦不会为她所救,更无后来种种……
祁渊修长双手沿着她肩头一路下滑,将少女绞在一起的手指轻柔分开,揉捏她掌心寸寸软肉,故意玩笑道:“头一回见你如此愁眉苦脸,竟是对着那柳家庶女。”
沈鱼惊于掌心漾开的酥麻,完全没有听出祁渊话中黠趣。
她自顾抽出手,清了清嗓:“先不说柳宁羽,说说你进宫发生了什么?要思过到何时?那一对夫妻后来又怎么样了?”
祁渊看她腮边隐约淡红,睫毛轻动,心生促狭:“问了这么许多,为何不问我,今晨怎么会出现在你床上?”
沈鱼一噎,没想到祁渊还会再提起这茬。
他们不应该、不应该心照不宣地装作无事发生吗!?
祁渊长眸微眯,看沈鱼撩发时手指尖都红了,心中暗笑,恐怕沈鱼自己都没发现,她紧张的时候,小动作会很多。
祁渊岂会放过这磋磨人的机会,他进一步上逼近,声音拂在沈鱼耳畔:“若不是湘绿进来,不知道你还要搂着我,睡到几时呢?”
轻佻语气满是戏谑。
沈鱼听得心尖一颤,炸毛猫一样倏地抬手去捂祁渊的嘴,仿佛只要掩住了那双唇,她昨夜迷蒙间说过的话、今晨朦胧里做的事,就可以尽数被藏下了。
祁渊动也不动,任凭她封住自己的口鼻。
他鼻骨线条清峻,呼息绵长温热,喷洒在沈鱼手缘,让她无法忽视。
沈鱼绝望发现,只露一双眼睛的祁渊更加让她心擂如鼓。
这不对。
先前是她占上风的。
沈鱼暗怪自己睡迷糊了说出真心话,搅乱了步调。
她快速思考着,应当说些什么来挽回,然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反是祁渊的眉眼中笑意越来越深。
恰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二公子,瞧见沈女郎了吗?”
“我在!”
沈鱼如蒙大赦,当即侧身绕开,脚下步子踩得又快又急。
祁渊回望沈鱼逃也似的背影,无声笑了笑,信步也跟上去。
第49章
湘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