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人家怎么跟你说?想请两天假,被你一顿骂!”张局叹了口气,“老曹,你趁着生病,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小福娃说了,前辈们抛头颅洒热血,是为了让后辈们能过上好日子。但你这样……哎,你这样,很容易让人心寒。你总是说手底下的人心不齐,羡慕小孙带的人都一条心。你怎么不看看,小孙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你还觉得我让小孙担两个职位是偏心,可真让你做,你能做的比小孙更好?首先小福娃就不会搭理你!”
曹荣光歪着头,不说话了。
张局拍了拍他的隔壁,道:“行了,你休息吧。你手底下几个小年轻我给了他们假,该相看就相看,该休息就休息。这一天到头的,跟着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也怪不得人家都想调去小孙那边。老曹,做领导的,不止是自己以身作则就能带动所有人,得会掌握一个度。哎,你还有的学。”
张局走了。
曹荣光躺在病床上,思考自己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席于飞可不关心那个曹荣光,他出车回来,正在看张大嘴从乡下收回来的东西。
他带回来的古董字画太珍贵了,张大嘴可舍不得买,但开铺子不能不赚钱,于是他干脆就带着几个老朋友,两个徒弟去乡下了。
铺子里就留着梁老爷子和云老爷子坐镇,这俩也是有些眼光的,小东西能给个差不多的价格,大件儿可以让他们等张大嘴回来。
“不少遗老遗少都跑去乡下躲灾了,”张大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着一把掌心大的紫砂壶,慢悠悠的喝茶水。“他们手里又不少好东西,但又不敢上门明面了卖。之前我就让朋友给他们送了信儿,我过去收。乡下也有不少老物件,你不是说国家喜欢老石碑啥玩意的吗?这次收了两个回来,就花了一块钱。死沉死沉的,回头你拿去送人盘人情去。”
席于飞摸着那斑驳的老石碑,“这不会是谁家祖宗的墓碑吧?你怎么跟人说的?”
“啥玩意儿就墓碑啊?不是!咱们京城周边山上,不少好东西呢。这应该是什么名家作诗,让人刻碑上好看的,后来不是除四旧,这东西就被砸了。还好字儿都完整,就是底座和上面云头都没了。我说家里压猪圈缺大石头,这个正好,就给了一块钱,让他们帮我搬车上。”张大嘴忍不住呵呵笑,“看落款儿,怎么也得是清初的了。回头那一群老头老太太过来,你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搬走。”
每次张大嘴都能收回来不少杂项,什么烟袋锅子袁大头,各种古钱币,碗啊盆啊首饰啊。还能找到一些老家具,都是山里村留下来的,爬山累,那些人懒得过去。
张大嘴还说呢,等京城周边折腾差不多了,就去豫省收。
豫省可是个好地方,多少朝的古都呢,老百姓手里也应该会有些留下来的物件儿。
之前齐老爷子给的那些东西,好的张大嘴都做主留下来了,然后拿了不少杂项补全了差价,在京城踅摸了几套能开门脸的院子。
说以后齐家人来了,想住就住,不想住就租出去,带个门脸,租金还能高一些。
不得不说,张大嘴确实挺厉害的。
当初从齐家回来,席文明还跟席于飞说了不少。齐家别看现在瞅着挺好,但齐老三那个大儿子不太像样子。
也不知道是家里惯得还是怎么的,没眼力价不说,还有点儿踩低捧高,而且性子很独。
那孩子已经十五六岁了,估计性子很难改过来,他也不太好跟齐老三这个认的新侄子说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估计是齐老爷子发现这个孙子性格不太好了,所以把东西都给了席于飞,让他做主帮忙,还写了封信留下来,以后谁要炸刺儿,就把这封信给那人看。
席于飞也能明白,毕竟那是大孙子,如今只有齐老三活着,那就能算得上长子长孙了。他一走,家里那些好东西都得落大孙子手里,但那孩子性子又是这样,怕别的孩子跟着受罪,干脆统一安排。
那房子孙子孙女都有,还多出一处来,万一他儿媳妇又怀孕了呢?
不过现在计划生育,儿媳妇不会怀孕了,多出来的房子能给齐老三养老用。
齐家还是在西北呢,挨着西北的豫省,好东西就更多了。
这种时候,就是谁先出手谁能吃饱吃撑,后面的只能跟着吃点儿剩饭。
虽然现在出门都得需要介绍信,但席于飞他们从不发愁介绍信。张大嘴出门收这些老东西,都是老窦那边帮忙开的介绍信。
老窦那边的信托商店如果有老外想要找点儿东西他们没有,就会来张大嘴这边兑换,毕竟外汇比较重要。
而且俩人都是搞文物的,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也能分得清。用便宜玩意儿从老外手里多多的换外汇才是正经。
张大嘴还说,老窦的师傅也是个牛人,特别会造假。尤其是瓷器上面,做出来的假怎么都看不出来。也就是一门的师徒,能在赝品中看到师傅留下来的记号。
只可惜老窦学的不是这种,他只会修补那些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