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越近,生出健康孩子的可能越小,三代以内的血亲属于高危人群。”
嬴政沉默片刻,下令:“传治粟内史、籍田令丞。”
微生雪没有留下来旁听他们后续的部署,但话已经带到,相信以大秦君臣的办事能力,会把这件事安排好的。
走进久违的长生殿,她竟生出了几分回家的感觉。
看着带着宫婢内侍迎上来的阳滋公主,微生雪忍不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
等再次听到相关的消息时,已经到了大雪纷飞的季节。
微生雪对底下人管束不严,在长生殿中待久了的宫人们也比当初进来时放松了许多,不当值时就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大雪纷飞,几乎将整个天地都染成白色,原本在院中打扫的宫人都被免了劳作,得了闲聚在小屋子里煮茶喝。
透过紧闭的玻璃窗,外边是冰天雪地,里头是暖融融的火炉,再来一壶茶几碟茶点,再没有比这更舒适的时候了。
簌簌的脚步声靠近,厚厚的门帘被掀开,染着黑色纹样的绣鞋迈进来,坐在火炉边的宫人们连忙迎上去,有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有人给她拍打衣服上的落雪,炉边还有人倒好了茶又扯长袖子把凳子擦了擦。
他们热络的欢迎来人,一叠声地招呼着:
“姐姐来了,快喝茶,刚下炉子,可热乎了。”
“没成想姐姐真有空过来,您这大忙人一来,咱们这小屋子真是蓬荜生辉。”
“我给您把暖炉搬过来,快暖和暖和。”
秦以黑为贵,她能用上黑色,虽只能在绣鞋上用上几寸黑色绣线,却也能看出身份非同一般,至少在这帮宫人中地位不凡。
被他们齐齐喊作姐姐的人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姑娘,穿着一身秦宫宫婢的衣裳,只是与他们相比,多了不少装饰的绣样和首饰,一看便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捧着茶杯喝了几口,才觉得在外边冻僵的身子有活泛起来,略显苍白的唇色也染上健康的红润。
“可算是回来了,还是咱们长生殿舒服。在这儿待习惯了,可受不得外头的寒气。”
旁边站着的内侍附和道:“可不是嘛,我每回运东西出去,都得抖着回来,上回那场雪可差点没把我冻死。”
“小福子你还说呢,外头那冰天雪地的,竟然敢穿着薄薄的三件衣服出去,能活着或者回来都是仙人保佑。”说话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宫婢,扎着两股辫子盘在后脑勺,显得伶俐又干脆,看起来就是个机灵人儿。
小福子苦着脸讨饶,“姑奶奶,你可别念叨了,这事你都说了快一个月了,我那不是没反应过来吗。我成天待在这暖烘烘的长生殿中,差点忘了咱们咸阳的冬天有多冷。一场雪下来,耳朵都要给我冻掉了。”
他压低声音,一副说秘密的表情,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摆好听八卦的姿势。
“你们听说了吗?”熟悉的开场。
两股辫推了他一把,嗔道:“装相装到我们面前来了,还不快说。今儿姐姐在这里,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看她怎么治你。”
宫婢姐姐拿出一小块银裸子放在桌面上,跟着道:“快说,说得好赏你,说不好就拖出去挂树上。”
旁边有人跟着凑趣:“还要在他脸上写,我是骗人的大王八。”此话一出,又是引得一阵哄笑。
小福子手一伸一缩,还没看清楚什么动作,桌上的银裸子就被他收进了袖袋中,他拍着胸脯保证:“这回真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保真。”
“跟咱们宫里这位大人有关。”
只一句,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了。
但大家都不太相信,毕竟跟仙人相关的事,哪一件不是轰轰烈烈,能轮的到他一个小内侍传小道消息?
“就是这事不好拿到明面上说,才传的小道消息。”
小福子眉头一皱,看向坐在桌角的宫女,“阿彩,你明年就要年满出宫了吧。”
阿彩点点头,脸上有疑惑之色,似乎不明白明明说仙人的事,怎么突然扯到她了。
坐在她旁边的宫女打趣地看向她,“何止啊,家里还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等着,等她出去就过门。只怕咱们下回见到她,就该送些小衣服小裤子了。”
“啊呀,那我得现在就准备起来,不能再每个月都把月前吃光花光了,不然等过两年连小侄子小侄女的见面礼都买不起了。”又有一人叫嚷起来,皱着脸苦恼道。
小福子原本也该是真心祝福中的一员,但现在他看着阿彩羞红的脸颊,只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那个传闻是真的,那阿彩这一嫁就是跳入火坑了!
“不行!绝对不行!”他尖利地叫喊,“阿彩绝对不能嫁给她表哥!”
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原本欢乐和谐的氛围,大家都转头看向失态的小福子。
“小福子,你……”
“呸呸呸,你想什么呢!我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