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快要离开了呢?
“”
女孩的声音陡然响起:“刑泽,你为什么来这里定居?”
这个问题太突兀了,刑泽皱起眉,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知道嘛。”
“”
牧听语眨了眨眼睛,坚持地看着他。
他似是叹了口气,回答:“因为和人相处很麻烦。”
牧听语不懂“麻烦”这个词怎么定义,追问道:“怎么个麻烦法?”
“”
刑泽沉默地盯着她,似是有点难回答。
于是她善解人意地换了个问法:“那你也会觉得我很麻烦吗?”
“又问这种问题。”这回刑泽很快开口,状似无奈地抵上她的额头,“不理我的时候,有点。”
牧听语“嘿”了一声,伸手去挠他,反而被他捉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闹了没几下,她又安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可是在这里你也要和人相处呀。”
“这里没那么多人。”他说,“自己过自己的。”
牧听语“唔”了一声。
他的性格跟她真是截然相反,他喜欢安静一个人过,而她偏偏喜欢往人堆里扎。
她低着头扯了扯他的衣角,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去啦?”
“”
刑泽沉默了几秒,眯起眼睛看她。
女孩低着脑袋,把玩着他的衣角,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他缓缓开口:“应该不了。”
牧听语了然地点点头。
她其实早有预料,像他这种做大于说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做了什么事,肯定不会轻易改变。
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耐,能够改变他的想法,或者是有足够的底气问他,会不会愿意为了自己而离开。
这样也太不自量力了。
刑泽沉沉的声音响起:“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啦,就问问。”
“”
气氛好像因为她的这个问题变得凝固起来,闷闷的。
牧听语不自然地挠了挠脸颊,有些懊恼。
他们本来不就是早晚都是要分开的吗?还问什么。
刑泽一言不发片刻,低声说:“那现在是不是该你回答我了。”
他凑近,亲昵地和她额头相贴,动作里却带着莫名的强势意味,将她牢牢圈在了双臂之间。
“为什么躲着我?”
牧听语与他对视两秒,突然笑了起来,凑上去亲了亲他:“下次我说不要了,就不要再弄我了嘛,我的腰现在还酸呢。”
“”刑泽皱起眉,“因为这个?”
“是啊。”
“”
他沉沉地盯着她,手移到了她的腰间,给她轻轻揉按起来,嘴上却说:“你刚刚说和这个事没关系。”
牧听语早就想好了说辞:“刚刚我害羞。”
刑泽看着她一脸坦然的样子,眉头依然没松开:“你说不要了之后,我不是只弄了最后一次?”
她的脸瞬间变得有些红:“最后一次也不行。”
“”
她偷偷瞄着刑泽的反应,看不出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男人只是微微俯着身子,沉默地替她揉着腰。
“好了好了”牧听语有些不自然地推推他的肩膀,催促道,“这下真的要迟到了走啦。”
刑泽停了动作,敛着眼睫把她抱了下来,再把拐杖拿过来递给她。
待她拿好,站直身子,他看着她,神色平静地开口。
“上课可以答应你,自己上下楼、自己吃饭,也可以。”
“但是,”
他伸出手,慢慢地把她耳边掉下来的头发放到肩后,语气淡淡。
“不管因为什么,都不准想着躲我。”
牧听语垂着眼,小声嘟囔道:“没有躲你。”
刑泽没再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脸。
-
天气热了起来,阳光照在身上都带着烫烫的温度,没有绿荫的路上干燥闷热,不过还是被迎面吹来的风驱散了一些。
牧听语坐在车后座上,伸手搂着刑泽的腰,微眯着眼睛感受着海风,头发在身后自由地扬起飞舞。
刑泽骑得慢,尽量避开了有些坑坑洼洼的泥地,后座上也垫着软垫,所以屁股一点也不硌。
——这个软垫又是他早上去准备的,之前明明都没有。
牧听语有些欢快地晃着脚,仰起头看向太阳的方向,被照得睁不开眼。
刑泽头也不回地提醒她:“好好坐着,别乱动。”
她笑眯眯地应了一声,看着他短发支棱的后脑勺,悄悄地用头发蹭了蹭他的后背。
其实还挺稀奇的。
她会这样享受一个人的照顾、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