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素来尽责,得知此情,必会依律暗中查访。官方依律调查,远比我等私下动作更能还丞相府清白。”
他选择借助公正第三方的力量,而非动用私权暗箱操作,行事堂堂正正。
晏成彻底折服:“殿下思虑周详,处处以正道而行,属下这就去办!”
宗政珩煜点点头,将那道写好的奏疏交给晏成:“去吧。记住,勿授人以柄。”
“是!”
…………
皇宫,御书房。
皇帝宗政弘看着宗政珩煜那道言辞恳切,主动请罪并自请暂交京畿防务,专注兵部与秋操的奏疏,目光深邃,久久不语。
请罪?承认为避嫌不足?主动交权?请命督办秋操?
这一连串举动,坦荡得让他意外。与他印象中那个刚毅冷峻,有时甚至有些执拗的珩王,似乎有些不同。
没有辩解,没有抱怨,只有诚恳的自省和为国效力的请求。
这与他收到的关于“珩王暗中抹平线索”的密报,以及市井中那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流言,形成了反差的对比。
此刻,京兆尹徐大人的一份例行奏报,正巧被呈上。馥郁斋此前曾有伙计嗜赌,欠下巨债后突然还清并离奇失踪之事,调查后发现,其背后为此人助力的是,边疆势力最大的江湖帮派,夜鹰阁。
皇帝看了,刚刚舒缓的眉头又微微蹙起。京兆尹徐卿的刚正,他是知道的。夜鹰阁,难道……此事背后真有隐情?老九快速处理,真是为了边境安稳?
难道……老九当真只是行事直接,那些流言,是有心人过度解读,甚至恶意中伤?
帝王的多疑不会轻易消除,但宗政珩煜这番光明磊落的姿态,像一道清泉,稍稍涤荡了他心中因流言而起的躁郁之气。
“准奏。”皇帝缓缓开口,语气缓和了些许,“京畿防务暂由副将代管,秋操之事,关系军威,着珩王用心督办,务必周全。”
“是。”大太监躬身应道。
“另外,”皇帝沉吟片刻,“告诉内廷司,醉蝶花一案,既无实证,便以宫人失察结案,相关人等,依律惩处,不必再深究了。”
皇帝选择了暂息事宁人。既是对珩王磊落态度的回应,也是不愿朝局持续动荡。
…………
昭王府。
宗政昭然几乎同时收到了各方消息。
他看着关于宗政珩煜奏疏及皇帝批复的密报,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
“主动请罪,交出兵权,专注秋操……我这九弟,倒是比我想象的更为坦荡,也更为聪明。”
他轻抚着茶盏边缘,“以退为进,以诚破疑,此举确实高明,符合他的性子。父皇最吃的,便是这一套。”
幕僚低声道:“殿下,珩王此举,似乎暂时化解了危机。京兆府那边也只是例行备案,并未深入。我们是否……”
“化解?”昭王轻笑,“不,他只是将火势压了下去。灰烬之下,火星犹存。父皇的疑心,岂是那般容易彻底熄灭的?”
“京兆尹的这份奏报,看似无意,实则恰到好处地提醒了父皇,此事尚有疑点。你看,父皇不是没有继续深究吗?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他眼中闪烁着洞察的光芒:“而且,老九越是表现得坦荡无私,一旦日后有任何‘私情’显露,反噬便会愈烈。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私情’一点点显露出来。”
“那我们下一步……”
“流言的方向该变一变了。”
昭王语气依旧温和,“让明王那边的人,不要再强调‘冲冠一怒为红颜’,而是感叹‘珩王殿下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为了姜晚栀及其家族清誉,不惜自请卸权,以证清白’。要说得充满敬佩与同情。”
幕僚一怔:“殿下,这……”
“呵呵,”昭王轻笑,“捧杀,有时比直接的诋毁更有效。将他架在重情重义的高台上,他日后行事便不得不更加顾忌‘情义’二字。”
“同时,这也会让父皇觉得,老九此举,或许并非全然出于公心,仍有情义的因素在内,而这情义,是针对姜家的,这就够了。”
“属下明白了!”
幕僚退下后,昭王漫步至庭院,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清雅出尘。
“老九,你以阳谋破局,君子之道,本王甚为欣赏。只可惜,这世间,并非只有光明正道,你的君子之道,反而会让阴影处的算计,更为清晰。”
棋局,仍在继续。只是执棋者,看的不仅是眼前的步子,更是终局的风景。
而那位看似被困住的姜晚栀,似乎也开始尝试,做自己命运的执棋者了。
…………
丞相府,晚栀阁。
禁足的日子虽让人压抑,但姜晚栀并未一味消沉。她虽不谙权谋诡计,却也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流言的内容让她既愤怒又委屈,更心疼父亲因此事而眉头深锁。她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