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本事了。”迟灼死死抱着?他,“和我算账?”
靳雪至仰起脸,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喉咙轻轻动了下。
“原来不?是什?么都忘了啊?”
迟灼故意欺负他,把话堵回去不?准他开口,天知道靳雪至这张嘴又要说什?么冰冷绝情的伤人话:“还记得打八五折是吧大律师?”
那?天可给迟灼威风坏了。
迟灼当然记得,他以为靳雪至忘了,那?天是圣诞节,当时靳雪至在?埋头准备开庭资料,他打够了游戏,在?百无聊赖刷手?机。
——他刷到了一点五公里外超市折上折促销大酬宾的直播。
迟灼都没工夫和靳雪至细说,往大律师脑门上亲了一口,抓起外套就?冲出门,等半个小时后回家?,他已经抱着?毯子、锅碗瓢盆、靳雪至喜欢吃的零食和一个小电油汀。
迟灼得意洋洋地“哈!”了一大声,举高那?个电油汀。
他知道靳雪至一直想买这个,他们路过橱窗,靳雪至偷偷回头,看了好多次了。
握着?笔蜷在?被子里的靳大律师睁圆了眼睛,看他的眼神活像他是整个联邦最会打猎的英雄猎犬。
靳雪至那?天顶着?一张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心?软的脸。
冻得发红的鼻尖,总是冰冷锐利的灰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笔挺的瘦削肩背也被毛衣软软地埋了。
靳雪至想站起来,但冻得腿疼,又坐回去,被他一把抱住熟练地往怀里塞,他把抢来的毛线袜往靳雪至脚上套,自豪地炫耀自己?抢打折货的“浴血奋战”……
然后靳雪至忽然仰起脸亲了他。
……不?行。
迟灼尽量不?让自己?这么控制不?住地沉溺进过去的事。
他要现在?的靳雪至。
他靠咬住腮帮里软肉让自己?清醒,沉迷过去的美好是懦夫和失败者的特权,他要靳雪至。
活生生的、听到“透口气”就?会乖乖喘气,会咬人的靳雪至。
他尝试讹诈靳大律师为这条破毯子支付一千块。
发现不?太可能,卖了靳雪至也没有一千块。
“一百?”迟灼揪着?毯子的一头,勉勉强强降价,“那?就?九十九?九十八块五,九十八……”他被猫爪忍无可忍地轻轻挠了一下。
他活该。
迟灼眼疾手?快,一把捉住那?只闪电似的要收回去的手?,他把靳雪至往怀里抱紧,靳雪至怎么这么好啊,还会踹他。
迟灼轻轻裹住靳雪至的脚踝。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挣动,膝盖抵着?他的胸口,硬邦邦硌得生疼。
迟灼叹了口气,换了只手?,干脆把两只脚并?拢了单手?握住。
瘦猫。
瘦得就?剩一张皮、一堆骨头。
“免费。”迟灼轻轻亲靳雪至的额头,拿嘴唇一下一下磨蹭靳雪至的头发,“不?过有条件……有些人。”
他故意停了一会儿,察觉到怀里的身?体不?动了、变得微微僵硬,深吸口气,咽下喉咙里泛苦的甜。
靳雪至听到“条件”是不?是已经只能想起“威胁”了?
检查署那?个该被炸掉的鬼地方。
“……要好好吃饭。”
迟灼拿鼻尖碰碰靳雪至的鼻尖。
他低下头,手?掌温柔托着?靳雪至的后脑,这么磨蹭着?,气息轻轻交错:“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每天至少吃三顿饭……能做到吗?”
靳雪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愣了一会儿。
迟灼:“四?顿。”
靳雪至:“……”
靳雪至被他闹得晃来晃去,抿了下嘴唇,别开视线,迟灼不?知收敛地把价码提到一天五顿,虎口一疼。
好吧。
那?就?五顿
迟灼看着?咬住他虎口报复的靳雪至,漫无边际地思考,要是他把这个牙印描下来,照着?纹个身?怎么样。
是不?是很要面子的靳大律师一看到就?要忍无可忍往他怀里钻了。
“好猫。”迟灼不?闹他了,轻轻摸靳雪至的后背,柔声好好顺毛,“是你的,都是你的。”
“咱们这个家?都是你的,当初……分财产的时候,这儿不?是漏了吗?没写就?是没分。”
迟灼说:“你别……”
他想说“你别这么和我算账,我难受”,又怕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指责靳雪至。
想说“我也是你的”,又觉得肉麻。
以后有的是机会吧?迟灼也是要点面子的,他有点报复心?理地盘算,他就?不?说,等两个人老得走不?动路、头碰头靠在?窗前看雪,再和靳雪至说这种?话也不?迟。
所以他决定聊点别的。
迟灼摸摸靳雪至的耳朵:“这几?年,挨欺负了没有?”
靳雪至慢慢松开他的虎口,抬起头,灰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