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收了几件小公子太小了穿不下的旧衣衫,李嬷嬷说要扔了,她舍不得,厚着脸皮要了过来,小公子是男娃,长得骨头骨头,女儿是个小姑娘,玲珑娇小,刚好能穿。
从王府侧门出来,她一下不知得往哪个方向走,犹豫间,后面有马车踢踏声,她忙闪一边避让。
没想到马车在她身旁停下,车上驾着马车的正是刘虎。
“沈姑娘,你要回家去吗?”
“刘大哥,是呀,是从这边走吗?”沈云容正愁不知要找谁问路。
“这么远,你要走回去?”刘虎回去一趟骑着马都得半个时辰,她要走回去不得大半天,碍着车上的主子,不敢开口说送她。
“我走快一些,能在天黑前赶回来的。”沈云容上次来的时候是刘虎送她来的,勉强能记住路。
“上来!”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没防备车里还有人的沈云容吓一跳,待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时更是吓得双腿发软。
“刘虎,送她一程。”赵临漳揭开车帘,脸上是一如往常的严肃。
“王爷,不,不用,我,奴婢走回去就行。”沈云容吓得说话要咬到舌头,和王爷共坐一车,借她十个胆子都不敢。
“你住刘虎隔壁,本王正好顺路。”
赵临漳这么说,沈云容再推脱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多谢王爷!”
她颤巍巍的小心爬上马车,还是刘虎将矮凳放下让她踩着上去,不然她爬都爬不上。
马车车身简洁,一进去,才知马车主人身份显赫,车里铺着厚厚一层鹿皮绒毯,车里竟然还放着一张小案几,上面放着一个镂空的香炉,袅袅升起白色烟雾,香味和她以前自己调的香囊差不多。
许是熟悉的香味叫她放松不少,她不敢和赵临漳面对面而坐,可马车再低调奢华,毕竟空间有限,她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只敢坐着车位上一角,还未来的及同赵临漳道谢,马车一颠,她差点摔落下去。
赵临漳斜靠在马车上的软榻上,抬眼看她:“你很怕本王?”
“王爷天人之姿,奴婢不敢冒犯。”沈云容刚松下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王爷怎么会问自己害不害怕他?
“都是父母所生,吃五谷杂粮,有何天人不天人!”赵临漳今日心情好似不错,放下了手中的书。
沈云容不曾想赵临漳会说出这番话,原本拘谨的身子慢慢放松:“王爷身份尊贵,如何会一样!”
“你家中还有何人?”赵临漳岔开话题,对于这个奶娘来说,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假,俩人身份悬殊。
“家中有亡夫留下的一女,还有我的母亲。”沈云容垂下眼眸,如实说道。
“亡夫?”赵临漳实在看她和寡妇联想不到一起。
“亡夫突然得了恶疾。”都是村里人,沈云容自然知道那个容娘的丈夫为何去世。
赵临漳点点头,天妒红颜,世事无常。
一时马车里安静下来,能听见车轱辘碾过尘土的声音,沈云容如坐针毡,恨不得快些到家。
可惜越是害怕什么越来什么,马车突然一个大颠簸,沈云容没防备,一下就要被甩出去赵临漳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她惊魂未定,窝在赵临漳怀里,冷冽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她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
越是紧张想要从赵临漳怀里起来越是手忙脚乱,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嗯!”赵临漳很是排斥和女子靠近,他闻不得她们身上浓烈的胭脂香气,这个小奶娘身上却没有半点胭脂香气,只有满怀的奶香。
怀里的温香叫他舍不得松开手,正诧异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奶娘有这种异样的情绪,沈云容终于挣扎着起身,跪在逼仄的马车里身子发抖。
“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她若知道会和王爷共乘一车,宁愿不要告假回家。
“不怪你,起来吧!”怀里空落落,正如他空落落的心,赵临漳想自己真的得病了,遇到一个身上有那个姑娘身上相似香气的奶娘都会想入非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