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儿的点头,似懂非懂的,说:“徐大人,我们知道了,遵命。”
“还有就是,这规矩就咱们几个知道,可别在外边乱说。”
“明白,我们肯定不会乱说的。”
是夜里不到子时,胡同里很安静了,徐目表面严肃,实际上很想吐血,他总觉得魏顺跟张启渊那事儿还没闹腾完,至于会闹腾到什么时候,更猜不着。
然后回院子里了,魏顺卧房的灯还亮着,喜子拎着个壶走过来,说:“督主要喝热的,说身上冷。”
徐目问:“屋里不暖和?”
喜子:“很暖和,暖炕是热的,脚炉子也有,督主可能是白天出去吹着冷风了,病了。”
徐目伸脚迈上台阶,说:“我进去看看吧——”
喜子连忙拦他:“哎,您别进去,督主说不让人进去,他不想被看着……反正您不能进去。”
徐目:“到底怎么了?”
喜子:“督主他一个人……埋在被窝里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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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起了北风,明天一早可能下雪,听声音是喜子进来了,他轻手轻脚的,先放下水壶,然后把门关上,再整理好暖帘,确保没放过一个漏风的地方。
他把壶里的热水倒进杯子里,水流发出好听的声音。
床两边是点了蜡烛的,帐子只放下了一层薄纱,魏顺躺在里头,却看不见人,只能看见鼓起来的被子。
喜子等着烫水变温,趁这时候走过去,掀开帐子,洗了把热手巾,轻轻拍魏顺,说:“督主,我弄了手巾,您别闷着了,擦把脸吧。”
魏顺:“你别让徐目进来。”
“没,我跟他说了,他去外边儿了,不会进来的,”喜子说,“放心吧督主,就我在。”
不是个胆大的人,听见魏顺哭了,喜子慌得不行,又不能不侍候,只好强装镇定。他一直站在床边等着,等到手巾冷了,魏顺还没从被子里出来,他于是又去洗了一次。
片刻,魏顺眼睛通红,从被子里爬出来,把披散的头发拢到左边肩膀上。
“督主,您擦擦脸。”喜子把手巾递了过来。
魏顺问:“你告诉徐目我哭了?”
“是,我说了一声,也不知道您怎么了,我害怕。”
“我没事儿。”
魏顺不是怕徐目知道,只是不想他看见自己这样,不想再被问起有关张启渊的事,他心里是疼的,是恨的,可徐目不懂,他总觉得他是在闹脾气。
喜子小心翼翼,把热手巾捧上来,陪着魏顺把脸上的眼泪擦了。
然后说:“您等等,我去看看水,给您拿过来。”
只听声音,就知道外边风越来越大了,过了会儿,水能喝了,魏顺在喝,喜子站在旁边伺候,不说话,就那样待着。
魏顺低声问:“我刚才吓着你了?”
“没,督主,是我没用,没把您照顾好。”
“不是,”魏顺自嘲地笑,“我自己都被自己吓着了,干嘛啊?破事儿,有什么好哭的。”
“您想哭就哭,人都有会难过的时候,做督主的也是人,也会难过,”喜子大概是想开导魏顺,却不知道怎么开导,只能笨拙地告诉他,“这天底下再厉害的人也是人呀。”
魏顺又笑了,一口气喝光了水,把空杯子递出去,说:“但我也不好常哭,我是扛事的,不强硬点儿,你们怎么办?”
喜子天真,跪下了,依偎在床边,说:“我们也能扛事儿,能替您出头!”
“行,我相信你,我等着。”
这一刻,魏顺的心里是暖的,随即又更加悲戚了,他想,自己也不算个很差的人吧,喜子天天受指使都不嫌恶自己,张启渊他居然……真不知道多好的人才能被他瞧得上。
魏顺的手掌心向上,把喜子小小的手握着,说:“我要不是个太监就好了,喜子,你说是吧?”
喜子有点胆怯,细声说道:“没……您什么都好,是不是太监也都好。”
魏顺很轻地摇了摇头,说:“是太监,再风光都没用。”
第27章
雪一直不见停,张启渊连着几天心情不好,他去外祖父府上找纫秋,想跟她说说知心的话。
“过来,坐,”俩人在小时候经常玩儿的仓房里,纫秋找了一堆麦草垫在底下,开着门看雪,在面前支了个火盆,招呼张启渊坐下,对他说,“我听老夫人说你最近在禁军很上心,比以前什么时候都好。”
“没有。”
张启渊今儿是极朴素的,穿了一身暗色衣裳,半倚在麦草上,摆弄自己挂在腰间的白玉,说:“就混日子呗,想想今后要干什么,总不能一辈子待在那地方。”
纫秋抱腿坐着,盯着他垂下去的睫毛看,细声说:“怎么会,钧二爷和国公不可能不管你的。”
“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张启渊坐起来了,盘着腿在麦草上,一脸的惆怅,纫秋不知道他怎么了,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