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轻重缓急,两条腿都抡冒了烟,跑出船坞后又去牵马,很快便驮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回来。
那大夫并非正经路子的医师,只是会看些跌打损伤,风寒感冒的小病,他先是问了少年伤到哪里,又摸摸他的肚子和大腿,然后叹着气摇头。
曲花间心里一紧,“怎么了?大夫?”
“唉,老夫不过是个渔村野医,实在瞧不出他这是怎么了,不过他说肚子痛得厉害,估计是内伤,还是得送去城里医馆才行。”
听说这边出事后曲宝便赶了过来,听老头子这么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说话别大喘气儿啊,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我们还以为没得救了呢。”
“好了。”曲花间示意曲宝闭嘴,转头又问,“您看看,他这个样子可能移动?可以的话我们送他去城里医馆。”
老大夫点点头,“应当是可以的,没摸到那块骨头断了,若是内伤,挪不挪的也没什么区别。”
曲花间:……
让曲宝给老大夫结了账,又让小林给踏雪套上马车,送少年去城里找大夫。
开工第一天就出了安全事故,曲宝得留下坐镇安抚工人,于是让林茂和小林随少爷一同送那少年进城。
踏雪不愧是日行千里的好马,哪怕是套了马车,也跑得飞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福州城。
此时少年已然痛晕过去了,曲花间心渐渐往下沉,扶着被林茂背在身上的少年跑进医馆。
医馆的伙计似乎习惯了这样突如其来的病人,很快安排少年在病室躺下,然后找来大夫。
万幸些有惊无险,大夫诊治一番后说少年虽受了些内伤但不至于无可救药,只是疼晕过去了而已。
接着又给喂了几粒药丸,针灸一番,少年这才悠悠醒转。
大夫抽出银针,把了脉,这才徐徐开口,“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会疼几日,我给开几幅药,养上个把月就好了,切记,三个月内不能干重活。”
少年听完这话,面上一急,却不敢说话,只见曲花间认真听完医嘱,冲大夫道了谢,又将其送出病室。
“还疼得厉害吗?”曲花间转过身,见少年眉头紧皱,以为他还疼,关切问道。
“这里不能住院,只能回客栈养伤,你要是还疼得厉害,就再歇会儿。”
青年温和的声线暂且抚平少年紧张的情绪,他虚弱的开口,“多谢主人关心,奴好多了。”
曲花间眉头微蹙,大概猜到少年应该是他之前在牙行买的奴隶之一,“我们家没这么大的规矩,你以后不用自称奴,也不用叫我主人,跟他们一样叫东家就行。”
“是,主……东家。”少年面色苍白,小幅度地点点头。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看得见,刚才并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惩罚你的,说起来你还救了我呢,我该谢你才是。”
听到这话,少年原本紧绷的心绪总算一松,不用担心被重罚,也不会被重新送回牙行,他总算放松下来。
“多谢东家。”
等少年缓了缓,林茂和小林一人一边搀扶着他出了医馆,曲花间结完账,拎着药包转身,才发现少年似乎一只脚是坡的。
原来少年是作为添头送给他的奴隶之一,难怪会这么紧张,坡着脚,又受了伤,若是被送回牙行,恐怕牙行不会养着这样一个注定卖不了几个钱的奴隶吃白食。
只是让一个坡脚少年去做扛木头的活,究竟是谁这么安排的,曲花间眉头微蹙,打算回去问一问。
第77章 岑喜
“曲公子?”一道不确定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曲花间转过头,才看见是方露华,他拱手作揖,向对方见礼。
“方夫人, 幸会。”
“曲公子来府衙做什么?”方露华回到娘家后, 似乎状态好了许多, 人都看着年轻了些, 她款款走过来, 笑着与曲花间寒暄。
“在下在福州置办了些产业, 遇见些小问题,文书大人招在下来问问。”
原是曲花间招墨家父子做工的事让鲁记知晓了,他们早就放过话,谁要是找墨家人做木工便是跟他们家做城管头子的少东家过不去。
偏偏曲花间就不吃他这一套, 于是鲁记便想整治这不懂事的外乡人一番。
鲁记的少东家是南城街道司的, 且和其他几个区域的街道司的人关系也不错, 但曲花间的船坞修建在乡下, 他管不了,便使了手段找到户房司的人,以没有建造船坞的许可为由将他招来府衙问话。
户房司主管辖地百姓的户籍和房产登记, 也就是发放身份牌和房契的部门。
一般都是百姓拿着地契将房屋修建好,再带着地契和身份牌到户房司登记,等书吏上门核实后便可发放地契,哪里来的什么建房许可?
不过是找个由头为难他而已, 曲花间倒也不紧张,他打听过,鲁记的少东家和户房司的人并没有交情,估计是使了银钱特意让他们为难自己而已。
左右是收受贿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