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聊天找话题的人,也觉得找话题这事很累,以前跟相亲对象聊着聊着,场面总是会忽然陷入尴尬和冷场,两个人没话找话地,你“嗯”一句,我“哦”一声,最后只好干巴巴地收尾。
但不知为什么,宋魁却总有办法在话题聊尽时引导她往新的方向谈论下去,打开她的话匣,卸下她的包袱,不再字斟句酌,也忘记要保持恰到好处的客气和距离。
她想说的、谈论的观点,总会得到他恰到好处的呼应,她喜欢的、感兴趣的事物,居然也常常与他重叠。于是她久违的表达欲和倾诉欲也便被勾起,她都快忘了,上一次这样天南海北、无所顾忌地和一个人聊天是什么时候?至少大学毕业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畅快地表达过自己了。
现在她不得不强烈否定所谓的差三岁就是一个代沟的说法,事实证明,共同的兴趣爱好是不分年龄的。
一聊起来,两个人都忘了时间。宋魁偶然一瞥,才发现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耳边老杨的呼噜声依旧此起彼伏着,但这两个多小时里他竟然完全没有留意到。
正聊到兴头上,宋魁舍不得这时候停下来,但担心她熬得太晚影响身体,也只得暂时将话题放在一边,问她:「困了没?」
「刚才眼皮打架了,现在又精神了点儿。」
宋魁有点心疼,又觉她可爱,「这么困了还硬撑着跟我聊?」
「谁知道你累一天了还这么能聊啊……」
「辛苦你了,明天再聊,快睡吧。」
「好,那你明天顺利,晚安。」
这是她第一次祝他“顺利≈ot;,第一次跟他说“晚安”。
宋魁对着这句话怔了良久,无论她打下这行字时心里究竟怎么想,是例行公事还是意味深长,对他来说此刻都意义重大。
「晚安。」
他有些隆重、也带着陌生地敲出这两个字,按下发送。
好些年没有跟谁这样互相道过晚安了,尤其是当这两个字来自于她。他反复读着江鹭发来的这不长的字句,仿佛有颗火星子蹦进了心底,久违的暖意燃起来,盈满了胸腔。
这周以来,这是头一个晚上他睡了个踏实觉。
第8章
睡了个好觉,宋魁早上六点多就起了。
今儿的活多,任务重,一点都不敢耽误。昨晚跟黄文涛约在早上七点出发去王家滩,宋魁洗漱了一下,把老杨喊起来,又给大平和邵明打电话。几人都准备妥,黄文涛的电话也刚好打进来。
“宋队,起来了吧?”
“起了,你们到了?”
“楼下呢,这还早,你们不急。”
下楼出发,两辆车,一辆老吉普,黄文涛开车,宋魁坐副驾驶,另外三人挤在后座。常召和他队里两人开辆捷达跟在后面。
好在越野车宽敞些,不然对宋魁来说又是折磨。每次出差,他最怕坐轿车,对身宽腿长的他来说空间实在过于狭窄。尤其是长途,把他挤得是哪哪儿都伸展不开,活像塞进了午餐肉罐头。
车驶离宾馆,黄文涛问:“没吃早饭呢吧?咱们要不先去老台街那片吃点东西,刚好就顺省道一路向南下去了。”
“行,听你安排。”
十来分钟,吉普车开到一家叫“老台糊汤”的早餐铺子跟前。
这大周末早上的,还不到八点,店门口已经排上了长队。门口炸油条的大油锅滋啦啦地响着,胖老板娘在油锅后边手脚麻利地揉面,搓条儿,下油锅,捞出控油,装袋儿,一气呵成。
黄文涛找个空桌占上,连连招呼宋魁他们过去。
五个人勉强挤一张小桌子,宋魁就占去快三分之一。还好大平和老杨比较瘦,邵明也就是普通体格,都不怎么占地方。黄文涛看他们自动挤在一起给宋魁腾地方的习惯,就知道这几个人同一张桌子吃饭不是一两回了。
常召去点餐,黄文涛介绍道:“这个糊汤是我们县的特色,你们过来一趟,刚好尝尝。”
刑警们走南行北办案子,每到一处,协办地都会尽地主之谊请远道而来的同事吃顿当地特色,这几乎成了定例。
几碗热腾腾的糊汤端上来,并着一筐炸得金灿灿的油条,看得人垂涎欲滴。这所谓的糊汤看着有点像胡辣汤,又有点像加了菜的大碴子粥,总之是吃了这么多地方没见过的东西。
宋魁挺新奇,掏手机拍张照,问:“这啥做的?”
“豆类和南瓜熬成的糊,加了白胡椒、黄花菜干、嫩豆腐花和肉丸子,乱炖,但香得很。”
黄文涛说着已经端起碗秃噜上了,宋魁也尝了一口。别说,咸香微辛,口感丰富,北方十月,冷嗖嗖的大早晨来这么一口,浑身热乎乎地舒坦。再就一口炸得酥脆的油条,唇角带油,满口生香。
对吃货宋魁来说,刑警的职业痛苦也往往在这简单的饱餐中一扫而空。
早饭吃完,一行人出发往王家滩去。
周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是江鹭的小班课时间。这学期开学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