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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1 / 2)

神医看书也有走神的时候。单单一个“寻”字,便让她心头忽地泛起一阵若有似无的酸痛。

她放下书,推开雕花木窗,让月色裹着寒气涌进来。

蓦地,屋檐上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仲堇指尖一颤,箭步冲出门外。

恍惚间以为,又是那袭熟悉的玄色衣衫追来了——却不过是一只黑猫踏着琉璃瓦走过,绿莹莹的眼睛像两粒泛光的大豌豆,傲慢地看了一眼杵在院子里傻里傻气的人类。

仲堇自嘲地笑了笑,一缕思念化作白雾消散在冬夜的寒气里。

怎么可能追来?明明有任务在身——还是自己亲口派给她的任务。

算着日子,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忘忧峰。

不知这一路是否顺利,山间风雪可曾阻了去路,不知有没有见到那个行踪飘忽不定的老仙子……

“公主驾到——”

尖细的嗓音刺破夜色,打断了仲堇的思绪。

公主踩着月光快步而来,长长的裙尾扫过青砖,发出沙沙的响声。

“阿堇姐姐!”她三两下挥退随从的侍女,拉着仲堇往屋内走。

“可惜你不在,今日朝堂精彩极了!”

“怎么?”

公主掩口轻笑,“我把坦腹草掺在了御赐的茶里,那几个老狐狸喝完后,竟真把心窝子里的话都倒出来了!”

她猝然凑近,身上龙涎香的味道熏得人头晕。

“连太常寺卿与她的夫人爱在帐子里玩皮鞭的小癖好都说了……”

仲堇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后背悄悄攀上了一道冰冷的汗:这药性之猛,让她自己都有些心惊呢,可要当心,别误食了才是。

突然,公主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另外,他们说我心狠手辣,暴虐至极。”

“说,古往今来,将父王架空作了傀儡,自个儿当了皇帝的公主,我是头一个。”

“囚父,弑兄,夺权……当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女人,哈。”

仲堇不作声,也并未表露丝毫惊讶,只神色投入地听着。

这等宫闱秘事,她不感兴趣,但,若能从中探寻到这位厉宁公主性情变化的轨迹,从而滴水不漏地与她周旋……她很愿意洗耳恭听。

月光透过窗纱,照得厉宁公主半边脸惨白。

蓦地,她摘下了金凤冠,略一低头,青丝间露出一道蜈蚣似的疤痕。

“谁还记得,当年父王用这凤冠砸我时,说我连条野狗都不如?”

“又有谁记得,小时候我得了那怪病,他将我丢在偏院,禁了我的足,怕辱了王室颜面。若不是乳母可怜我,想方设法请了姐姐来为我治病,我哪能活到今日……”

“母亲,不就是这样被他折磨死的么?”

仲堇望着那道疤,忆起了自己救治过的被烫伤的小猫——越是伤得深的,长大了,挠人越狠。

所谓孰是孰非,人心善恶,实在很难定论。公主如今变了这般模样,也不过是顺应了适者生存的深宫法则。

仲堇心底幽幽叹息一声,淡淡道:“世人只道冰雪寒,谁知冰下暗流深。”

“阿堇姐姐果然是懂我的。”

公主轻笑着捏起茶盏,腕间金镶翠的镯子碰出细碎的声响,“至于那些睁眼瞎的蛀虫,”说着,又蓦地将茶盏往案上一顿,青瓷底磕出个白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好好好,仲堇心中对此很是赞同。但,她还有主线任务在身,是时候提醒公主了。

“既然坦腹草验明了正身……”她轻声道,“公主可还记得许诺给我的事?”

“那是自然,本宫玉口金言,说到做到。”她转脸向外,扬声道,“来人!”

侍女快步进来时,公主手里把玩起了一柄羊角梳,对着案几的铜镜将碎乱的头发慢慢梳起。

边梳边道:“前些日子收押入天牢里的,那个养马的女人……叫什么来着?”

“回公主,那女人名作梅寒枝,是燕家马场的当家。”

公主噗嗤一笑:“阿堇姐姐,你听听,明明是梅家的产业,偏要挂着她那窝囊丈夫的姓氏,可笑!”

言毕,她将梳子一掷,铜镜里映出半边冷意,“传令下去,放了梅寒枝。告诉她,好好替本宫照看好了那些战马……”护甲刮过案几边缘,“若再出岔子,这马场就该随本宫,姓厉了。”

仲堇从旁静观公主眉眼间的凌厉与柔情交织,暗叹世人的评判总如隔雾观花,非亲历者难辨其香臭。如果,只听坊间流言,哪能知晓这厉宁公主并非一味施虐的疯子,反倒是一头精于算计的豹,知道何时露爪牙,何时敛锋芒。只是,这世道向来苛刻,女人稍展锋芒便是“蛇蝎心肠”,男人快意恩仇倒成了“雄心壮志”。

她轻拢衣袖,起身,朝公主深施一礼:“多谢公主信守诺言。”

正欲坦白自己想要明日离宫,然而,话还未脱口,公主已然断了她的话头。

“阿堇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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